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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夠長於暴露無掩之地,便不怕明日太陽昇起,灼燒燬壞麼?就是藉著此地的無數燈籠燭火觀賞,雖是美豔,卻猶自不及芍藥的七分,尚不合‘左丞右相’的伯仲傳言。”
商皓公嘆道:“此花被郡侯以莫名法術種植,教其受得日光曝曬而不死,自然是容顏憔悴、氣息奄奄,如何能與芍藥媲美?”青衣心中一寒,忖道:“這郡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物,舉止乖張,品性似乎殘謔暴戾不已,頗有不可理喻之感。”
商皓公笑道:“你疑竇叢叢,也不過是妄加揣測罷了。機緣逢合之際,自然能夠與他相見,其時一切瞭然。”
青衣連連搖頭,道:“我料他必非善類,還是躲蔽匿遁得仔細一些,求個安然無恙,不要與他碰面相逢的好。”
商皓公哈哈大笑,道:“你懼怕於他,能夠躲藏不見,我厭惡於他,卻是終有一約。”青衣暗道:“是了,你正是淳州府中孝廉舉薦的隱士大德,我箏船一眾不就是因此受得牽聯,平白惹上牢獄災禍麼?你若是入仕為官,與那郡侯日日要在前宮的衙殿議事,自然是要成為老相識的。”
商皓公走到院門之前,隔著木戶仔細探聽,眉頭微蹙,咦道:“這委實有些奇怪了,如何外面的守護到得換班之時,依舊還在此地巡衛,卻不去領牌房邀得下一班人馬當值?”
青衣見他有些急躁,勸道:“莫要著急,你不是還有那接引畫卷的寶物麼?”
商皓公愕然一怔,旋繼笑道:“我年歲大你十倍,如何還是血氣方剛,反倒聽你安慰了。”
說著回過身來坐下,嘆道:“這接引鬼軸雖然好用,但太過呆板,都需事先細細設定安排,以畫後殘留原墨的三分三各取一半,在兩地雀穴風水之地描繪太極。太極之外又以八卦表飾,雖然皆是乾、坤、離、坎、巽、震、艮、兌,但列位卻是極大的不同,起者按先天八卦排序,中規中矩,終點卻是採後天八卦之意,變化多端。
淳州府裡受郡侯、郡丞所制的鐘馗接引圖只有兩幅,一幅僅能在郡丞府的織繡藏畫閣與水車河道之間相傳相送,另一幅的效用卻要低得多了,只能在這恨香院中與城牆外三里之內來回往返,也就是我手中的這件物什了。除此之外,再無什麼精妙大用。”
青衣極其詫異,怔然道:“老先生說這接引畫卷分別是郡侯與郡丞所作麼?”
商皓公嘆道:“你這娃娃心思如何偏頗?莫要以為天下的仕官者皆是庸碌無為之輩。這郡侯與郡丞二人畫藝超絕不群,實在非那一般尋常的畫師可以企及相提。”
青衣搖頭道:“我何時說過大官者大是奉承,小官者小用馬屁,俱是阿諛奉承才在仕途之上一帆風順、踩雲輕揚的?只是畫技再好,若是未曾得到畫中道人的靈力法術的應承,這‘接引’二字也是用將不得的。”
商皓公笑道:“這鐘馗號稱捉鬼判官,剛正不阿,其實與許多的鬼卒魂民還是頗有厚重交情的。若是不能如此,他哪裡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你郡侯二人在淳州府中竊居權位,呼風喚雨、叱吒盆地?”
一窺畫中影象,重新捲起收好,道:“只是他也對那流言蜚語甚是驚恐,郡侯二人知其心意,於是教鍾馗脫去陰司官袍,只畫成戴著金箍的半仙道人一般的模樣。”
青衣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稱是,只是淳州郡侯、郡丞與閻王殿前的紅人大吏、捉鬼鍾馗之間究竟是何等親密的交情,依舊還是不知底細,他在忙碌救人的趨念之下,倒也沒有什麼性情苦苦追究詢問。
商皓公看他張口欲言,但唇齒方顯,卻又三緘其口、默然不語,神情淡然平復,不覺頷首誇讚,嘖嘖道:“好,好,你不去究根問底,竟能按捺得好奇的性子,只依憑著這一份深深的城府觀之,他日成人之後,若是效忠朝廷,定然是國家棟梁、不二謀臣。倘若自為一方之主,坐於或大或小的朝堂之上,面南而立迎巍然紅日,則必然會是一介有道明君,唾手反覆,輕易可得天下盛世也。”
青衣躬身相笑,口中連道不敢,心中卻是頗不以為然,暗道:“楊大哥附和你的自然美景、造化之畫的時候,你也是用如此一番語氣的極力誇讚。可見得無論是誰,只要投合了你的心思、趨迎了你的意識,在你眼中,早晚都是大有出息的人才。”
二人一直在恨香院中等待,又過得約莫半個時辰,聽得外面一聲號角,脆而不震、清而不擾,正是兩班的禁軍護衛要到領牌房中交接換防之際。
商皓公喜道:“小娃娃,你我此時若不乘隙逃走,更待何時?稍時此地巡視依舊,便是沒有一分一毫的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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