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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恬臉色一紅,一時手足無措,不知所以,好半日,囁嚅道:“所謂師出有名,歐陽莊主堂堂貴人,也該說將出一個情由緣故才是。”
歐陽大刀心中冷笑不已,忖道:“你們若是與那小賤人共赴黃泉,自然就是莫名奇妙的寃死鬼,倒也可憐。也罷,我是慈悲垂憫之人,便叫你們懂悉個明明白白,權且算作這玉月寶弓的置換價錢。”於是反問道:“祁姑娘,你看這獨角巨熊可有什麼不同?”
祁恬甚是迷惑,遲疑道:“除了紅角龐體之外,再看它渾身上下,雪白通透,竟是半根的雜毛也沒有。”
歐陽大刀哼道:“不錯,這大熊不是尋常之物,它本產自極北寒冷之地,以北地的海鳥與水中冰魚為食。體形碩大無朋,力大無窮,尋常的山熊便是五六十餘頭悉數與它爭鬥,也不是相敵的對手。我建立這百獸山莊,生平最好世上的奇禽異獸,便窮盡心思,想要圈養一頭白熊以資觀賞品鑑,可惜多年皆不得償願。
後來費了許多的工夫,花了無數的黃金銀子,歷經千辛萬苦,方才捕獲得一頭幼獸,養了幾年,漸漸長大,心中自然無限快活。可是這小賤人膽大胡為,竟敢乘我不備,偷帶白熊跑將了出來,一路來到了這海北之地,我豈能輕易饒她?”
楊起卻是不信,暗道:“只怕其中的種種原委,你並未悉數道出吧?”
祁恬又問銀簪,卻看她掩面哭道:“歐陽老爺好沒有良心!昔日我爹爹花了五年的時間,好容易才從極北的雪地裡挖了阿保回來,放入家門,卻被你盯梢,派人強行擄走。
我家問你去要報酬,非但沒有拿得一枚銅錢,反汙我爹爹離家五年,造成田地荒蕪,因此欠下的幾年的佃租正好以此抵消,卻不說我孃親每日在你莊中的廚房裡劈柴擔水,早已償還。”
祁恬驚道:“這不是惡霸作為麼?”歐陽大刀呸將一聲,卻不作答。
銀簪啜泣道:“後來歐陽老爺看得阿保秉性喜寒怕熱,別人都養活不了,便又將它端端送了回來,說道這小熊不是吉祥富貴之物,既然不要了,還應償還要那五年的佃租。
爹爹無奈,只好白天在地裡拼命幹活,晚上便上山採藥,想了很多的法子,用了好多的藥材,細細調養、悉心喂飼,如此極盡心力,終於慢慢將阿保養大。歐陽老爺說話不算話,這時又來討要阿保,說是算做什麼佃租的利息。”
祁恬愕然道:“怎可出爾反爾,便不會無地自容麼?”歐陽大刀勃然大怒,忖道:“只憑你這一句話,便該死消魂。”
銀簪嗚咽不已,受得楊起、祁恬輪番撫慰,漸漸氣定神閒,指點道:“爹爹萬般不肯,便被歐陽老爺押到莊裡擔任公子洗馬一職,也就是馬倌兒了,其時又當著大夥兒的面,稱諾道算做利息,說道一旦還請之後,便再也不提阿保之事。
可是每次爹爹回來,身上定然都是傷痕累累,初時他只說跌傷的,後來拗不過孃親與我的在三詢問,只好道出實情,原來都是你故意責難尋釁,鞭抽棍打所致。
即便如此,可憐我爹爹還是逆來順受,勸說道‘再熬得一年半載,那利息償還了,你我一家子也就得了解脫,自然便有好日子過了’。可是,可是……”一時氣息堵塞胸口,說不得話來。
楊起嘆道:“惡人皆是狼心狗肺,如何能夠善為?”
歐陽大刀甚是惱怒,忖道:“既說我是惡人,我也就不需什麼辯駁,只管送你去見閻王好了。”
銀簪雙目赤紅,哭道:“後來我爹爹不小心將莊中一匹馬摔傷了,就被那使將鐵鏈與拎著布袋的惡人綁在樹上,活活打死了。我娘氣不過,拿著刀去找莊主理論,未曾謀面,卻被家丁一陣拳打腳踢,傷了要害,抬回家不過兩三日,便隨著爹爹去了。
你猶自不滿,又將我擄到莊中,關在一間暗房之內,整日裡三餐皆是逼我吃服狗食,叫我阿小,罵我賤人。所幸阿保惦記著主人,某日將鏈子扯斷,又用紅角將牆上頂出了一個大洞,方才將我救了出來,從此一路奔逃。”
歐陽大刀怒道:“我那一匹馬價值幾百兩,你爹孃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麼?你一個小賤人,便是補那牆上的破洞,花的泥瓦錢也要你還。”
楊起聽得瞠目結舌,不由忖道:“不想世上竟有如此兇惡之人,看他前世,是獸王星君的弟子,原來心腸卻是這樣的歹毒。”輕聲問道:“銀簪妹妹,他關了你多長時間?”
銀簪道:“他們在外面過了兩回年,好象關了我也有兩年多。”楊起暗道:“難怪剛才問她的姓名,他都有些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