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1/4 頁)
楊起見她極力言笑,可知心中正是歡愉之極,尋思得石拱內外寒溼潮冷,不由奇道:“你為何不生上一堆篝火,圍坐合攏、風寒不侵,這樣豈非能夠暖和得許多。”
小女孩低頭道:“沒有火摺子,我不會生火。”祁恬笑道:“這最是好辦易使,幹莫劍俠,你便去拾些上好乾燥的柴禾,快快引燃生火如何?”
楊起愕然,苦笑道:“那使喚幹莫小匕、一路降妖除魔是真,卻何時又得了劍俠這般的一個稱呼,委實是擔待不得的。”靈光一閃,暗道:“那些服飾如何舊貨?本是好歹勸說斂財管家,從他手裡索要銀兩購置的一些採辦,專為青衣所用罷了。此番回去,少不得再要與他交涉一番口舌,火中取碳、囊中掏錢了。”
想起黃松的為難神情,定然似心頭搲肉、禿人削髮一般,更覺有趣,呵呵一笑,自去伐木引火不提。
女孩兒杏目圓瞪,訝然道:“大哥哥叫做幹莫劍俠嗎?我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姓名,想必是有著極大的本領,所以與眾不同。”
祁恬忍俊不得,嘻嘻笑道:“他老是與我吵鬧爭執,每次吵將不過,便跑到荒涼一隅自生悶氣、懊惱,既然胸中的鬱悶重重積累,偏偏又無從傾瀉發作,便只好獨獨人人舞刀弄槍,作出一副天下唯我強悍、劍俠獨尊的模樣,所以方才便送他這個名號,也不算遮掩了他的威風。
不過凡事俱是有往有來,有時不慎輕重,把他惹急嚇懷、羞惱忿愕了,就要反罵我是領猴串猿、追雞攆狗的野丫頭了,其時又叫又跳的,哪裡還有絲毫大丈夫的氣概。是了,你便沒有給別人取過綽號嗎?”見小女孩嘴角微翹,笑而無神,眉目間盡是無窮落寞、情懷孤冷,不禁怔然。
楊起手腳極其利落,不多時已在大石的中拱內穴將火堆生好,紅炎烈焰映照之下,如黑夜明珠,果然是不同的風景,又教二人進來團團而坐,未至其前,心中已然暖和了三分。
獨角白熊本是異類,不懼尋常水火,默默守候一旁,便看它癱臥平躺,四肢竭力伸展舒暢,偶爾打上一兩個哈欠,隱約白氣瀰漫,卻是慵懶愜意之狀,倘若此時再來看待打量,又哪裡還能尋覓得半分的兇惡猙獰?
小女孩伸手往倚背的一塊石後探去,摸索掏拾了半日,終於得了一件破舊灰黃的秋衣,捧在手裡細細烘曬,道:“昨日他們用箭射趕阿保,我心中駭怕,便躲在水裡藏匿,這身子的上下里外盡皆溼透了。此番慢慢烘烘,也免得潮燻日久,漸漸生出臭味。”
楊起忖道:“她得了新衣,依舊不忘舊服,年歲雖幼,卻已然懂得了勤儉持家的道理。”
祁恬驚道:“誰來追趕,莫非是那些矇騙官府、訛取花紅賞金的無賴獵人不成?”見女孩兒點點頭,不由罵道:“我早就看出來他們不是什麼好人,除了向官府撒嬌潑賴,哪裡還有得什麼其他的半分本事?如今又來欺負幼童稚,正是丟棄了臉皮、毫無廉恥道德了。”
小女孩拍掌笑道:“他們果真不甚厲害,也看不得別的本領。初時尚且叫嚷得兇惡喧囂,可被阿保轟趕撲喝了幾次,每每過來搔擾尋釁,每每都是失魂落魄、心驚肉跳地逃走。真是羞死人了!”
楊起道:“這大熊看似好不溫良恭順,難不成是你從家裡帶出來的麼?你又叫作什麼名字?涼夜風雨的,卻跑到這山峰之上安身休憩?”
女孩兒想了半天,哦道:“我好像叫做銀簪兒吧?他們總是喝我阿小阿小的,如此叫喚,時日久了,本名反倒變得漸漸含糊,卻有些記不清了。這阿保是我給它取得名字,可還中聽好聞?”
楊起笑道:“它盡心盡責地保護你,正合其名。”銀簪受他誇讚,不禁心中得意,咯咯笑道:“阿保從小便住在我家,正是一個屋簷、相伴玩耍、一塊兒嬉鬧長大的。可是他們偏偏蠻不講理,倚仗著人多兇惡,拿棍捏棒,放狗驅狼,直嚷嚷著要來搶走它看家護院。”
祁恬怒道:“這便是強奪百姓財物、敲榨民脂民膏了,難不成還反了天道,從此膽敢肆意胡為不成?”言罷,卻見銀簪笑而不語,天真無邪之下,與那獨角巨熊孺慕無隙,心裡頓時好生渴慕。
心下暗道:“這白熊如此巨大,便似一座毛茸茸的山丘一般,倘若能夠依偎其上,委實不知是怎樣的一種滋味了?”便欲壯著膽色稍行觸碰、有意一試,陡然見它眼光逡巡、如掃似瞥、晶閃閃攝人魂魄,不禁凜然,也不知是善是惡、是福是禍,極盡惶亂之下,忙不迭地將手縮了回去,胸中猶然砰跳不已。
銀簪撲哧一笑,鼓勵道:“大姐姐不要怕它,阿保最乖了。”獨角白熊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