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裡給你端來了饞人的好吃東西:“您前不久生病了。可是這兒沒了您,沒了領導,昨天,可以說出事了呢。”
“出事了?”
“可不是!鈴響了,工作結束了。大家開始離開飛船站。您知道怎麼著?清場的人抓到了一個沒有號碼的人。可是他怎麼混進來的,真叫人弄不明白,把他弄到手術局去了。在那兒,親愛的,會讓他開口的:他為什麼來,又怎麼來的……”接著他又送來一個微笑——甜美無比……
在手術局裡工作的都是我們經驗豐富、手術高明的醫生,由大恩主直接領導。手術局擁有各種器械,其中最重要的是那臺盡人皆知的氣鐘罩。其實,很像古代學校裡做實驗用的儀器:把耗子放在玻璃罩裡,用空氣泵將罩裡的空氣慢慢抽掉……但是氣鐘罩當然是完備得多的器械,可以使用各種不同的氣體。另外,氣鐘罩當然不是為了折磨可憐的小動物,它負有崇高的使命,那就是保障大—統王國的安全,換句話說,保障數百萬人的幸福。
大約在五百年前,當時手術局還在初創階段,居然有些糊塗人把手術局和古代宗教裁判所相提並論。這種比較實在太荒唐,就像把做氣管切開術的外科醫生和攔路搶劫的強盜混為一談。他們手上可能都同樣有把刀,兩人乾的事也一樣,都要切開活人的喉嚨。但是歸根到底,一個是為了救人,另一個則是犯罪,一個是帶“十”號的人,另一個是帶“-”號的……
這一切簡單明瞭,我只需一秒鐘,邏輯推理機器只要轉一圈,就可以解決,但是機器的齒輪一下子鉤住了負號,於是頭腦裡反映的就是另一副圖景:櫃子上鑰匙的圓環還在輕輕晃動。顯然,門剛剛匆匆關上,可是I已經不在了,消失了。轉到這兒,邏輯推理機怎麼也轉不過去了。是夢嗎?可是我現在還感覺到右肩那難以言傳的甜蜜的疼痛——I曾緊倚著我右肩,和我一起在迷霧中行走。“你喜歡霧嗎?”是的,我也喜歡霧……一切富有生機的、新的、奇特的我都喜歡。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我脫口說了出來。
“很好?”那一對瓷眼瞪得圓圓的。“您指什麼,這裡有什麼好的?如果這個沒有號碼的人得逞的話……看來,哪兒沒有他們,周圍都有,無時無刻不在,他們就在這兒,在一統號附近,他們……”
“他們是什麼人?”
“我怎麼知道他們是誰?可是我感覺得到他們的存在,您明白嗎?我總有這種感覺。”
“您聽說過沒有,好像發明了一種切除幻想的手術?”(最近我真聽到過類似的說法)。“嗯,聽說了。這有什麼相干?”
“怎麼不相干,我要是處在您的地位,我會去請他給我動手術。”
那張瓷盤臉上顯出一副檸檬般酸溜榴的神情。他多麼可憐,對他來說,即使很間接地暗示他可能有幻想,他也會不高興。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我在一星期以前也會生氣。可是現在,現在就不然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腦子裡有幻想,我知道自己有病。我還明白,我並不想治癒它。沒有什麼道理,就是不願意。我們倆踩著玻璃臺階往上走。下面的一切,我們都看得十分清楚……
我的讀者們,不管你們是誰,但是你們都生活在太陽下。如果你們過去也曾像我現在一樣生過病,你們就會知道早晨的太陽是什麼樣的(或可能是什麼樣的)。它是粉紅的、透明的、暖融融的金子。連空氣也微微帶些粉紅的顏色,一切都浸染了太陽柔和的粉紅的鮮血。一切都是有生命的,石塊是有生命的,是柔軟的,鐵是暖融融的、活生生的,所有的人都生機勃勃,他們每個人都在微笑。然而,再過一小時可能一切都會消失。一小時以後,粉紅色的鮮血將會流盡最後一滴血——但是現在一切都是有生命的。我看到一統號軀體內的玻璃血液在湧動,在閃耀發光,一統號正在思考自己偉大和可怕的未來,在思考它將帶給宇宙的沉重的載重——必將到來的幸福。我不相識的讀者們,它將帶給你們幸福——你們一直在尋求、而又沒有得到的幸福。你們會找到的,你們將成為幸福的人,你們必然成為幸福的人。這已指日可待。
一統號船體基本竣工。橢圓形長長的船體顯得高雅端莊,通體用的是我們的玻璃——它像金子一般永恆,像鋼鐵一般堅韌。
玻璃船艙內架著的條條橫的加強肋是隔框,縱向加強肋是縱桁,尾部是裝載巨型火箭發動機的基座。每隔三秒鐘就發生一次爆炸,每隔三秒鐘,一統號巨大的尾部就向宇宙空間噴射出火焰和氣體。這艘幸福的鐵木兒火焰噴射飛船,將不停地向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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