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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準的在裴瑗臉上畫了個叉。
雙目被奔湧的鮮血所浸,不能視物,裴瑗使劍已再無章法,臉上撕裂般的疼痛令她急怒攻心,不知道臉上這兩下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但從流血量來看,這張臉定已被毀,對方下手毒辣,用心陰狠,竟像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
絕色女子向來視容貌重於生命,裴瑗這一刻痛不欲生,只覺得不殺此人誓不甘休,乾脆也不去管那兩道傷口,橫劍一掣,將掌心的鮮血往劍身一抹,劍身突起紅色光芒,在一片黑暗中如血般詭異流動,那流動的紅色裡,漸漸泛起蟹眼般泡沫,一點點色彩斑斕,像是無數的毒蜘蛛,在劍身上瑟瑟爬動,望上去令人牙酸肉麻。
這時若有太淵皇朝皇族子弟在場,只怕就要驚異得大叫出聲,“祭血神功”,皇族秘而不宣的神功,如今裴瑗使出來,那是拼著要魚死網破了。
她想拼命,對方卻未必肯,那人一見那詭異紅光亮起,立即一聲不吭大步衝出,靴尖在門框上一踢,一個旋身已經脫開紅光籠罩範圍,暴雨中黑色身影如鷹似鷂,轉掠間已經飛出三丈,消失在連綿如牆的雨幕裡。
裴瑗掣劍便追,她神功已經完備,抬腳起勢快如閃電,掌中長劍光芒丈二,幾乎只要一抬手,便可以立即到達黑影后心。
然而將抬未抬之時,忽覺有什麼滑膩的東西從身邊掠過,帶起一股不大的風聲,隨即手指一痛,長劍嗆然落地。
裴瑗大駭之下以為室內還有敵人,拼命睜大眼去看,血紅的視野裡只隱約看見一團圓影,剎那出沒。
隨即腳下一軟,彷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裴瑗一個踉蹌。
臉上兩道傷痕麻癢此時開始發作,彷彿有無數小蟲在傷口中爬動,大驚之下裴瑗顧不得再去拼命,趕緊去摸傷痕,卻越摸越癢,一片血紅裡她什麼也看不見,急得尖聲大叫起來,“來人!來人!打水給我!叫太醫,叫太醫!!!”
沒有動靜。
那些她剛才怕汙著地面,而趕到雨地裡的丫鬟們,依舊抱著熄滅的燈,木訥而冷淡的看著她。
她們木然站在雨裡,看著平日裡高貴跋扈的女子,暴雨之中披散長髮,滿臉滿手鮮血,張開雙臂在桐木長廊之中悽然呼叫,她臉上兩道交錯而過的傷痕劃成一個猙獰的叉,鮮血從那狠厲的筆畫中滴落,滴落她從來不許人跨入的長廊,將光亮潔淨的地面染得一片血色汙濁。
“來人啊……來人啊……”
沒有人動,沒有人說話,這些親眼目睹剛才那一場殘殺的下等婢女,近乎冷酷的站在雨地裡。
大雨被風捲成一片片的水晶牆,隔絕了她們因被長日摧殘而帶著恨意的眼神。
“來……人……啊……”
裴瑗的慘呼被暴雨聲淹沒,漸漸消至無聲,她瘋狂的在廊上狂奔,卻因為時時撞到柱子而再添傷痕,臉上的麻癢越發劇烈,她的力氣卻已漸漸耗盡。
雨從廊上垂掛的深紅帳幕裡透進來,澆得那顏色如血,雨幕後紅衣浴血的裴瑗旋轉著,悲呼著,漸漸軟倒下去。
她身子落在臺階上,黑髮垂落廊下雨地,在汪了水面的地面裡迤邐如蛇,她的手在努力前伸,似是想要夠著某個脫離噩夢的希望。
然而已永遠夠不著。
夜未央,風雷如怒。
一聲不解而疼痛的低吟,響在隆隆的雷聲裡。
“你們……為什麼……不救我……”第十二章後山遇伏
夜色深沉,所有的鮮血都浸在黑暗裡,所有的shen吟都掩在暴雨中。
裴瑗臉上被畫上十字的那一刻,遠處屋簷上,一人衣衫飄舞,經雨而不溼,負手微笑看著下方動靜。
他身後,一名黑衣人垂首於三步外侍立。
“等會你去裴瑗那裡做點手腳。”元昭詡吩咐黑衣人,“裴家在燕京,和相府雲家是世仇,也是政敵……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黑衣人無聲俯首,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
元昭詡笑笑,再次看向下方,他的語聲在傾盆暴雨裡凝而不散,語氣悠悠,“畫起叉來乾脆利落,這女人……”——
躲在一處隱秘的牆角,匆匆收拾了下身上的血跡,孟扶搖拍拍肩頭的元寶大人,笑道,“謝了!”
元寶大人嫌棄的一讓,烏溜溜黑眼珠裡滿是鄙視,大有“你爪子很髒不要汙了我的雪白的毛”之意。
“臭屁的肉球!”孟扶搖暗罵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她並不知道,在她走後,一道閃電,如天神戰斧劈開黑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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