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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很高的高度,黑髮飛舞的男子,用比頭髮更黑的眸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唇線抿得像是一柄薄薄的刀。
孟扶搖的心抽了抽,無可奈何的想,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做什麼都搶在人前面,不曉得輪到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搶?
戰北野黑漆漆的眼珠不錯眼的盯著她,突然從腰間解下一個精緻的水囊,嘩啦啦對著孟扶搖臉上便倒。
“喂喂你幹什麼?嗚……”孟扶搖冷不防被澆個撲頭蓋臉,頓時大怒,伸掌就去拍戰北野的手,戰北野雙指一夾,鐵鉗似的便叼住她手腕脈門,隨即伸掌,極其不溫柔的在她臉上一陣亂抹。
孟扶搖怒喝,“喂,你手乾淨不乾淨?喂,別碰我嘴,喂……”
戰北野突然停了手。
眼前的少女,十六七年紀,清水洗去了那層偽裝的薑黃,漸漸綻出脂玉般光潔瑩潤的白,那白上又隱隱透出淡淡的紅,如朝霞映雪,眸光卻澄淨似月射寒江,兩道秀致而英氣的眉,飄飛欲舉的飛揚開去,如九天玄女掌中飛起的絲帶。
一霎間目光相對,少女頰上生出惱怒的嫣紅,眼底光芒卻越發的亮,勝似星辰,灼得戰北野都怔了怔,只覺得這女子目光中自有威儀,下意識的鬆開手。
松完立即覺得不對,伸長手再一撈,這一撈便撈在了腰上,入手只覺得腰肢柔軟裡自有練武女子的柔韌力度,偏偏又細得驚人,令人明明是手扶了上去,卻忍不住心一動。
這般一動,思緒便有些不集中,隨即便覺得手底一滑,什麼東西一顫,霍霍有聲的纏了上來。
戰北野身經百戰,反應自然一流,下意識立掌便劈。
這一劈劈在軟處,半空中黑色長影一蕩,黛色纖細身影隨著那條從腰上飛出的長鞭蕩了出去,一個倒翻便翻到屋簷另一角,危危險險立在簷角的螭獸上,回眸向他一笑。
一笑間朗月清風。
隨即頭也不回電射而出,一邊很隨意的揮揮手,
“多謝閣下侍候本姑娘洗臉,賞錢請找後面那位支取。”
戰北野怔一怔,下意識回頭,便見姚迅的身影背對著自己,從另一面的窗戶一閃即逝。
調虎離山之計?
戰北野不上當,立回頭找孟扶搖,可惜孟扶搖早躥得遠了,揹著個小包袱,一起一落登萍渡水般,從屋簷的大海上消失成流星般的一小點。
長風寂寂,黑袍披散的男子久久未動,今夜屋頂上沒有月亮,令人忽視那般沉凝的存在,他漸漸與黑暗融為一體,再被髮白的晨曦剝離出輪廓。
清晨的第一顆露珠落在他眉梢,他輕輕抬手擷了,像是不認識的在掌心端詳,那點小小的露珠在他掌心滴溜溜滾動,清亮得像昨夜那女子的眼神。
霞光吞吐,彤雲萬丈,一色錦繡漫天裡,男子抬起頭來,突然,一笑——
孟扶搖揹著包袱逃出三里地,才在城南一處破廟和姚迅會合,孟扶搖問起雅蘭珠來歷,姚迅苦笑,“你知道,我們扶風是沒有皇帝的,佔據扶風的是三大部族,其中發羌勢力最大,扶風的中心大風城就是發羌族長的駐地,雅蘭珠正是發羌族長的女兒,她在扶風的身份,大抵也就相當太淵的公主了。”
“難怪你畏她如虎。”孟扶搖一晃一晃的蹺著二郎腿,叼著個草芥嘲笑姚迅,“大幫主,你的膽子可小得很,連這麼個娃娃都怕。”
“我可不是怕她。”姚迅漲紅了臉,憤憤道,“我是不願意被邪術控制,扶風三大族裡最擅巫蠱之術的就是發羌,據說一根髮絲落到她們手裡,都有可能被她們控制,尤其是發羌世代相傳的巫女,身份還在族長之上,更是動動眼神都會置人於死地,死還不可怕,據說還有更離奇的手段,你說咱好端端的要得罪這種人幹什麼。”
“哦,”孟扶搖笑了笑,眼珠子卻骨碌碌的轉,姚迅皺眉看她,“喂,不會我說得這麼清楚,你還想歪心思吧?”
孟扶搖咬著草芥不答,突然道,“喂,那雅蘭珠怎麼會纏上戰北野的?這兩人八竿子打不著啊。”
“我怎麼知道,”姚迅撓撓腦袋,納悶道,“我倒隱約聽說過雅蘭珠是許配給天煞國六皇子戰北恆的,怎麼會和這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五皇子戰北野對上的?真是奇怪……”
“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孟扶搖偏過頭,“怎麼,戰北野不受寵?”
“何止不受寵,”姚迅撇嘴,“地位連個普通郡王都不如,當初在他後面的六七皇子都封王了,他依舊沒有封賜,是他的老外公,前朝老周太師老淚縱橫在玉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