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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扶搖的心因此也漏跳一拍,突然想起太淵宮變那夜,宮門前元昭詡微笑凝視的眼神,一般的若有深意,然而這般深意總似蒙了層紙般,朦朧模糊,帶著點令人不敢戳破的神秘。
或者,是自己不願戳破。
孟扶搖無聲吸一口氣,將杯中酒喝盡,擱下酒杯時已經轉了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沒想過來無極會遇見元昭詡,但也沒想到這麼快這麼巧,倒像某人算準自己會來,特意在這裡等她一般。
然而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便逝,孟扶搖覺得根本不可能,元昭詡怎麼知道自己要來無極?又怎麼能猜到自己會到這個行宮來?今天自己出現在這裡,完全是臨時起意嘛。
她這裡胡思亂想,那廂元昭詡閒閒答,“我本來就是無極太子的上陽宮幕僚兼這個滄闌行宮的總管。”
“哦,元總管,”孟扶搖笑眯眯看他,“不邀請我參觀下這座行宮嗎?”
“以後有的是機會。”元昭詡牽起她的手,“現在陪我去一個地方,我想你一定很有興趣。”
“哪裡?”
“青樓。”
無極之心第六章買醉青樓
這世上有一種人,他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永遠與眾不同。
比如元昭詡。
孟扶搖自認為沒見過哪位男子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子能夠堂皇光明的說要去逛青樓。
好吧……孟扶搖有點寒磣的想,是自己自戀吧,元昭詡什麼時候正式說過心儀她了?
好吧……孟扶搖對自己說,雖然自己對元昭詡很有好感,但是其實也不希望誰去心儀誰——她沒打算談戀愛哎。
那還鬱卒什麼呢?孟扶搖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煩躁,抬手啪的揍了自己一下。
元昭詡含笑,彷彿沒看見她詭異的動作。
元寶大人聽見聲音,從元昭詡懷裡鑽出頭來,看見孟扶搖那一下,頓時目光一亮,忽地一竄而出,啪的也揍了孟扶搖一下。
孟扶搖猝不及防被扇,頓時大怒,元寶大人對她一齜牙,“吱吱”連聲。
元昭詡自動幫她翻譯,“它的意思大概是,這樣對稱,更美。”
孟扶搖默然,突然伸手,閃電般在元寶大人嘴邊各拔一根鬍子,隨即微笑,“好,對稱美。”
……
一人一鼠沒完沒了的對峙,元昭詡卻已抬頭,目光深深,看著前方精緻樓閣的匾額。
“春深閣”——
“春深閣”,中州首屈一指的銷金窟風流窩,美酒最美,老鴇最俏,歌舞最佳,美人最多。
“春深閣”的主人卻不是中州本地人,而是遠自海那邊高羅國而來的大商賈託利。
他攜帶大量黃金渡海而來,以重金叩開中州各級官吏的門,來了沒幾個月便轟轟烈烈開張了春深閣,開張第一日便以高鼻深目肌膚如雪髮絲似金的西域舞娘吸引了中州百姓的目光,自此日日生意爆滿,時時滿閣春深。
據說他這個春深閣的名字,也不是他這個外國人起的,而是他先後上門十餘次,送上無數名品古董精緻金錶,才請到太子侍從白大人給寫了匾額。
在無極國,任何東西只要和“太子”兩字沾邊,那就是身價百倍人人豔羨,託老闆有了這寶貝,更覺得腰桿都直了幾分。
一進大廳,肉香酒香脂粉香夾雜著口臭汗臭以及辨不明的各種渾濁味兒撲面而來,更有一陣陣謔笑的浪潮此起彼伏,一樓穿梭著紅巾翠袖,二樓跳著西域肚皮舞,三樓賭坊呼盧喝雉,四樓……四樓靜悄悄。
有龜公過來殷勤相問,元昭詡笑笑,道,“尋個新鮮的,嫩些。”
龜公立時眉開眼笑,重重一躬,“您四樓請!”
元昭詡拉著男裝的孟扶搖便走,孟扶搖用指甲惡狠狠掐他掌心——你丫的好像是常客啊,連暗語都會。
掐了半天,某人終於回首微笑,俯首在她耳側輕輕道,“你是在吃醋嗎?扶搖?”
他那個扶搖二字輕輕上挑,聽起來有股調笑的意味,孟扶搖紅了紅臉,嘴硬的答,“我是想問你,什麼叫‘嫩些’?”
元昭詡聽見這句倒斂了笑,淡淡道,“稍候便知。”
孟扶搖雖然對他邀請自己逛青樓有直覺的鬱悶,卻也知道元昭詡絕不是真的要逛青樓,乖乖隨他進了四樓雅閣,雅閣裝飾極為富麗,不下王侯之家,小廝流水般送上酒菜來,不多時元寶大人就喝醉了,左擁右抱著兩枚扶風大棗睡著了。
孟扶搖一直和元昭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