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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裡。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我痛苦地思索著，耳邊不斷出現苗青哀哀欲絕的哭聲，她惡毒怨恨的目光也在我面前不斷浮映。

以前，我最痛恨的便是有些男人，仗著自己有錢有勢有力氣，隨意欺負別的軟弱女孩子，尤其對犯們，更是心存鄙夷，恨不讓把他們統統槍斃。可是如今，我卻親手做了這件事，而且是對自己一向傾慕的女孩兒，真是不如！剛才歡娛的快感就像了一場，早已了無蹤跡，唯有悔恨，像毒蛇一樣，不斷噬咬著我的心，讓我痛得滴血，好像被的並不是苗青，而是我。

苗青她會不會告我，我會不會坐牢？想到此處，我突然冷汗汵汵。可事已至此，怕有何用，還是耐心等待著懲罰的降臨吧。

這一夜，我再次失眠，整顆心像投入了油鍋裡，痛楚欲死。

次日早上，苗青沒有來上班，卻託上官送來一張小紙條。當上官將紙條交到我手中時，我看到她那張冰冷的，面無表情的臉。

將紙條拈在手裡，長久地盯著那幾個娟秀的小字：“卑劣而又濫情的男人，我可憐你！”

苗青就這樣走了，大理石吧檯後，再也不見了那張清純如水，曾經嫣嫣淺笑，又曾經凜若冰霜的臉；再也見不到那雙穿著黑色絲襪的腿，走過我身邊。衣香鬢影，如今安在。整整一天，我就坐在辦公室裡，遠遠地望著那空空如也的吧檯發呆。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以前讀到這首詩，總不解是何意，如今終於明白了。

我就像做了一場春夢，夢醒處，什麼都沒了，物是人非。

是到忘了她的時候了，以前，我總不能忍痛斬情絲，直到如今兩敗俱傷才想到回頭。

這天晚上，回去的路上，又路過了那家花店，特意走進去，又買了瓶百合花，準備回家送給小倩。曾幾何時，我就是在這裡，買了花兒給苗青，如今，伊人安在。

棄擲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這是鶯鶯送張生的一首詩。如今，我能憐取的，只有小倩了。只有失去過，才會懂得珍惜眼前所有。

花兒還是那樣的潔白素雅，沁散著縷縷幽香，小倩一定會喜歡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暗暗地想。

不覺中，我走到了家門口。房門和往日一樣緊閉著，看樣子，小倩並不在屋裡，這也好，正適合給她個驚喜。正要取鑰匙開門，突然，屋裡發出一聲奇怪的呻吟聲。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仔細聆聽著，懷疑聲音是從鄰房飄來的。

“唔……快點……我還要……”終於再次聽到了那種聲音。竟然是小倩！那聲音帶著致命的誘惑和放蕩，是那樣的刺耳，讓我差點崩潰。她揹著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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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取出鑰匙，猛地開啟門。屋裡，燈光下，那對少年男女的神色是那樣的驚恐和可笑。他們赤著身子糾纏在一起，顫抖著，驚恐地瞪大眼睛。那男人，打死我都認得，他竟然就是那個寧採臣，那個先玩弄了馨如，又引誘了小倩，害得她們一個個割腕自殺的傢伙。這畜生！

我撲過去，拉起他，拳頭雨點般落下。從小到大，我從沒打過人，從來只有捱打的份，可今日，我卻再也按捺不住，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

“夠了，放開他！”小倩突然厲聲喝道。

我驀然停手，回過頭，憤怒地瞪著她。

“你憑什麼打他？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你不也一樣到處玩女人嗎？”小倩面對凶神惡煞般的我，毫不怯弱，一字一句地怒叱。

我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突然想起了昨夜網咖辦公室裡那一幕。一個犯，還有什麼權力去指責他人。他再偷情，再無恥，總比我好過許多吧。

那男人驚慌地穿好衣服，逃了出去。而小倩，也不聲不響地下床更衣，收拾東西。

“你要去哪？”我可憐兮兮地問，突然有一種迴天無力的感覺。

“我去哪你管不著！李小龍，告訴你，咱倆完了。你揹著我，偷偷摸摸乾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倩冷哼著，大步走出門去。

報復！她是在報復，對我的濫情和無恥所進行的最可怕的報復！

就在這一天之內，我失去了兩個曾經刻骨銘心相愛的女人。這不知是不是老天對我的懲罰。誰來安慰我這顆孤獨的，滴血的心！躺在床上，抱著枕頭，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