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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非要等到麗馨從南京進修回來再考慮求婚?現在就不行嗎?”劉明困惑地問。
“我想趁著麗馨去南京進修這段時間再好好地想一想。”
“也是,畢竟這結婚不是一件小事。”劉明點頭,“梅森,你知道我為什麼總要買醉嗎?因為酒精這玩意兒會讓我感到渾身放鬆。用柳永那廝的詞形容我的那種心態倒是有幾分貼切:‘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我想我有一天註定要死的話,有五分之四的可能是死在情上,剩下的五分之一就是酒了。也許這杯中尤物太他媽的像女人了,讓我不忍棄之。哎,梅森,你說我他媽的我這個人是不是沒救了?”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羅貫中老先生為我們勾畫出了一幅恬淡而超然的人生境界,這堪稱是一種極致!可是在現實的生活中誰又能活得如此瀟灑呢?你我都活了這把年紀了在情感的海洋裡仍然是一艘沒有港灣可供停泊的孤帆,所以從現今的情形來看當不屬此輩,因為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同時生活理念太過於個性化,這也許這正是我們的悲哀。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沉迷於酒色這種放浪形骸生活方式的背後隱藏著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做人的辛酸。為宣洩而沉淪,因沉淪而懊喪,因懊喪走向孤獨、走向絕望甚至自絕於生命,就在這樣的輪迴中漸漸地迷失著自己,所以伴以這個過程中的掙扎看上去不免慘烈。”梅森感慨道。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好一個陶淵明!”劉明低聲叨咕了一句,“我活了這把年紀才漸漸地讀懂了陶老夫子的文章,希望還不算晚。”
“算是你人生階段中的一個徹悟嗎?”梅森笑問。
“不應該算嗎?看看我他媽的付出了那麼多,可到頭來情感生活搞得一塌糊塗!”劉明嘆道。“我有時很奇怪,人為什麼偏偏要犟得撞南牆呢?而撞了那麼多次南牆頭破血流的我居然還不思回頭呢?我就想,我究竟在哪裡出了毛病呢?”
“毛病肯定是有的,但是出在哪裡還得你自己慢慢地去找了。我的毛病也是一樣,甚至可能比你還重哩!”梅森笑道。
“是嗎?總該不會是已經病入膏肓了吧?”劉明反問。
“也許,誰知道呢?只是還沒來得及認真地正視而已……”
“或者說,還沒有真正地發作?”
“哎,對了,你最近可沒少往外地跑。”梅森有意岔開話題,他不願意就此探討下去,這個話題實在是太過沉重了。“說實話你這段時間還真採了不少好稿子,我們主任大會小會上沒少表揚你哩!你是不是想拿‘範長江新聞獎’啊?或者想進副高職稱啊?”
“沒想過。我只是想把自己放在路上而已。”劉明搖搖頭道。
“在路上?”
“是啊,在路上!把自己塞進行囊一路顛簸,看一路都市裡所見不到的風景。”
“你,看到了?”
“看到了!很好的風景!比如這次。”劉明兩眼盯著桌子上的酒杯,“真是美極了!”
“說說看,有多美?讓我也來分享一下。”梅森饒有興趣地說。
(紅與白的映襯:無限的悽美!)
“且聽我慢慢道來。那是我半個月前去遼南採訪的路上。當我坐的火車正要經過一個小鎮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我從昏昏欲睡中醒來,意識到是臨時緊急停車,於是我把頭伸到車外,過了一會兒我看到後面遠處一個檢車工正用錘子從火車輪子上往下拉什麼東西,最後我看清了,我的天!他拉的是一截絞在車輪上的腸子,人的腸子!”
劉明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頓時間我覺得一陣噁心。我想剛才一定是尋短見的人鑽進了火車輪子。因為這段鐵路很直,沒有彎道,因而過鐵道的人就不存在瞭望上的死角。再者,火車在距離小鎮很遠的地方就已經開始鳴笛了。所以那個人一定是自己鑽進去的,自殺。
“說實在的,我不知道被火車壓死的那個人是男還是女,有多大年紀,有什麼想不開的事促使他選擇了這樣一種慘烈的死法!但我卻有點恨他,因為他的死竟讓我覺著和我有著某些關聯。很糟糕的感覺!”
“這個自殺者的死跟你有關聯?怎麼講?”梅森不解。
“你想,每天經過那裡的火車很多,為什麼他偏偏要選擇我乘坐的這列火車?要知道在壓在他的軀體上的重量中也有我的體重——85公斤!”
“這就是你在路上見到的風景?一點兒都不好看!就像你剛才所說的,令人噁心!”梅森皺著眉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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