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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話:“滿城風雨近重陽。”
潘大臨字君孚,是個賣酒郎,早先在樊口開了個小酒店,打魚賣酒為生,蘇東坡謫居黃州期間,常過江到武昌找朋友玩,偶爾落腳潘大臨的酒店,喝過他釀的‘潘生酒’,寫下了“憶從樊口載春酒,步上西山尋野梅”,並寄書秦少游說“樊口有潘生,釀酒醇濃”。
潘大臨就是一個宋朝追星族,他性好讀書但屢試不第,故而終生未能出仕。聽到蘇東坡大名後,立刻搬來黃州——跟蘇軾學詩,並隨蘇軾出遊赤壁。《赤壁賦》誕生的時候,他也在場。後來,他沒有蘇門弟子的名號,但蘇門弟子之首黃庭堅稱他“蚤得詩律於東坡,蓋天下奇才也”,後來陸游也說他“詩妙絕世”。
這年重陽節前,潘大臨家中已經斷炊,只好飢腸轆轆地臥在床上。這時屋外秋風乍起,橫掃落葉。緊接著大雨滂沱,來勢兇猛,風雨交加,擊門敲窗。
見此情景,詩人忘記了飢餓,詩興大發,奮筆一揮,寫了詩的第一句:“滿城風雨近重陽。”
還要繼續往下寫時,有人敲門了——是債主上門討債。詩人只好陪笑臉說好話,好不容易將債主打發走,可濃濃的詩意也隨之而去。這次創作有始無終,留下了遺憾。
但也許是正因為這“遺憾”而使“滿城風雨近重陽”這句詩名揚天下,名傳後世。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1026章 奇怪的半場婚禮
看到潘大臨的窘迫,趙興覺得不可思議。
按說,一個酒店老闆,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讓人逼債逼得如此狠。可正是這段經歷,說明黃州的荒僻——他在黃州繼續賣酒為生,可黃州消費市場不大,著名的“潘生酒”既然不能使他養家餬口,由此可想黃州有多荒涼。
據說,潘大臨寫的詩大氣磅礴,可惜大多數詩後人都見不到了——“民族大融合”給毀了。後來,他隱居邠州(今陝西彬縣)蒲谷,自號“邠老”。徽宗大觀年間,他踏上返鄉路,中途死在蘄春,年未五十(生前著有《柯山集》二卷,現已佚)。
潘大臨可以說是宋朝最狂熱的追星族,他節衣縮食,省下錢就交遊著名詩人,結果弄得自己窮困而死……但他生前沒有發現,原本,自己也是這時代最響亮的聲音之一。
潘大臨的詩只剩下寥寥幾首傳世。而這句“滿城風雨近重陽”是最為宏亮的聲音。後人多有模擬他的心情續寫,最有名的是他朋友方岳寫得《有九日道中悽然憶潘邠老句》:“滿城風雨近重陽,城腳誰家菊自黃。又是江南離別處,煙寒吹雁不成行。”
除此之外,其餘的都是狗尾續貂。
趙興知道潘大臨,不是因為同在黃州賣酒的緣故。他早就知道黃州市場的容納力有限,所以才馬不停蹄地開闢了通向福州的商路。現在看看潘大臨,他不禁為自己的明智而連呼僥倖。
兩位同在一城的酒商這是第一次見面——趙興連家都是別人幫著搬得,自然不知道潘大臨的存在,但他知道那句“滿城風雨近重陽”,這就夠了。
同人不同命。看到趙興鄭重向潘大臨重新見禮,那些官員當中,別人不知道趙興身家豐厚,黃州酒監樂京知道,他有心要幫潘大臨一把,所以端著酒杯——趙興釀的酒,建議說:“聽說你跟子瞻打了個賭,輸了半船酒,不如跟大臨也打個賭,如何?”
“不賭”,趙興拒絕得很快:“自從跟家師打了賭後,我是逢賭必輸,所以立誓終身不賭。”
樂京嘆了口氣:“可惜!”
這個嘆息,也不知是為潘大臨,還是為自己。
轉念間,他想起另一件事,趕緊叮嚀:“離人,年終酒稅就要結算,你過幾天來我衙內,把酒稅結了吧。”
趙興心裡咯噔一跳。
年終?難道宋人也染上了年底罰倒一批企業,掙一筆豐厚年終獎;來年重新“工商登記”;再掙一筆“開門紅”的“英明”嗜好?
蘇軾把話題轉向酒宴,打斷了趙興的思緒:“哎,罪官謫居黃州,原本不想搞什麼百晬,幸有離人操持……來吧,天色不早,我們且開始吧。”
趙興提前送上百啐禮,是因為他身為門生,與蘇遁同輩,這樣的場合他無權參與,所以他趕緊拉著蘇邁走出去,為客人做菜。現在,百晬禮熱鬧的與他無關。直到眾人告辭,他才跳出來,拉住潘大的手,相約後日拜訪。
孩子的百啐禮擺了一床,趙興送來的東西也在上面湊數。蘇東坡粗粗估了一下,這些禮物除了玩具不好估以外,其餘的價值三千貫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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