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咱們?昨天不就為了這事和劉滿鬧架?”李之祥不覺得便都說了出來。
張裕民趕忙分辯道:“那只是治安員一個人的事,咱們不是在今晚開農會解決麼,你們要說他不對,咱們能說他好?咱們並沒有護著他嘛!”
章品又解釋道:“那些壞蛋並不怕幾個幹部,他們只怕窮人一條心。幹部是能撤換的,要是有那些軟骨頭,稀泥泥不上牆的角色,就別叫他當幹部嘛。以前日本鬼子在的時候,咱們還改選了江世榮,如今反不行?誰要給財主家當走狗,咱們就叫他和財主一道垮臺,全村子窮人都一條心了,他就沒辦法。窮人當家了,窮人都敢說話,別說這幾個尖,蔣介石來還得請他滾蛋呢。”
兩兄弟又笑了,李之祥道:“楊同志也是這麼給咱們說。唉,咱們腦筋死,一下子變不過來,咱總是想:人窮了惹不起人,咱姑爹也這麼說,倒是咱女人還開通些,咱心裡也明白。可就是個怕,沒長肩膀,扛不起個事。”
“他姑爹就是侯忠全。”李昌給補充了。
“有了帶頭的就好了,你說是不是?別人走在頭裡了,你還怕麼?”
“如今就是誰也不走在頭裡。”
“只要大夥兒都上來,就誰也不怕了。”李之壽也顯得活潑些了,不覺也有些眉飛色舞。
“怎麼沒人,劉滿就是一個,那些找江世榮要紅契的,那些要分他房子的,給他櫃子上貼封條的不都是帶頭的麼?如今就差大夥兒趕上去。幹部也不只是佈置些工作,下命令,要自己也在群眾中起帶頭作用。你們自己一輩子也受了不少罪,在大夥面前向地主們算算賬,不要照老一套工作手法,你們還怕暴露了自己麼?咱們涿鹿縣的工作從去年到今年都是吃了這個虧,咱們老是怕鬧過了火,只肯自己幾個幹部考慮了又考慮,就怕不能掌握住,就怕老百姓犯錯誤,不敢去發動他們,這是不相信老百姓。如今老百姓已經批評咱們了,他們說得對,他們說咱們‘老漚不著’,你們說是麼?”
“唉,就是這樣,咱們摸不清上邊意見,又怕下邊不鬧,又怕鬧出亂子,咱們倒不是不懂得村上事,就是怕犯錯誤哪!再說,也還有區上來的同志,凡事得經過他們決定才行。”
張裕民聽到批評他,立刻感覺到自己是太沒有勇氣了,很容易辦的事卻使自己那麼做難。
“不用怕!”章品又拍著李之祥的背,“咱們這會要著起來,把那些壞蛋都燒光,看他們還來個裡應外合不啦。咱們先下手為強,斬草除根,人們就不會害怕了。”
這兩兄弟都歡喜得跳下地來,呵呵的齊聲笑道:“這話太對了!咱們要不翻透身,就不翻,夾生飯沒吃頭。”
“翻不透,就再使把勁,夾生飯就再加上把火,咱們還能不翻身,不吃飯?咱們想問題總要往長遠想,咱們如今才好比一棵小樹,青枝綠葉的,它還得長大,開花,結果。財主們已經是日落西山,紅不過一會兒了。你們別看他們還有人怕他,世界已經翻了個過,世界還要往好裡鬧啦!咱們如今就是叫大家多想想人家給咱們的苦處,多想想過去的封建社會是怎麼的不合道理沒有天理良心,這樣鬥起來才有勁頭。還要想怎麼才能把人制伏住,好叫他們不敢再報復。你們就把咱們這些話去告訴人,你去多勸勸你姑爹。”章品也走下地來,向張裕民道:“走,時間不多,咱們還是找工作組的同志們去,有事還是大家商量。”
李昌和張裕民跟著他出來,到老韓家裡去。他們並不敢批評文采,一路只告訴他文采和楊亮胡立功合不來。楊亮爭執著今晚開農會解決打架的事,打算在今晚就提出鬥爭錢文貴,已經佈置許多人說話。只有文采還不知道,他還說開會也好,看群眾究竟什麼意見。他們只說他是一個有文化的人,不容易接近他。張裕民也感到很委屈,說他聽信了張正典的謊言,冤枉自己在村子上搞破鞋,他向好幾個幹部調查這回事。
44 決定
文采這幾天仍舊生活得很安閒,他常常告訴人一切的創作,一切的思想的精髓都是在“好整以遐”四個字中產生的。他批准了楊亮他們的提議,今晚開農會,可是他並不知道楊亮他們的佈置。他還相信以他的講演,他的氣度,他的地位,都可以戰勝楊亮,農民會同情他的,也就是同情錢文貴是中農,是抗屬,同情幹部對果園的處理,同情張正典。他甚至以為也只有在多數人的意見中才能使楊亮無話可說。因此他很樂觀,陶醉在他的主觀願望裡面,實際是苟安在他的昏聵裡面;他對於這個年輕部長的訪問,也只看成多一番麻煩而已。
但他仍舊很高興,他覺得暖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