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1/4 頁)
展琳只覺得眼前一片慘綠。
下意識想扭頭閃避,卻在同時,身體像是被一片鋼扳驀地壓住,推擠間,被迫與天花板堅硬的隔板繼續貼近。
五臟六腑快要被碾碎的感覺,肋骨迫出尖銳的痛,在一陣無法忍耐的咳嗽中,她張口噴出一蓬鮮血。
滾燙的液體紛揚灑落在阿努臉上的時候,它眼底銳利的光芒兀然間暗了下來。
而身周潮水般湧動的綠光亦隨著它表情悄然間的變化而隱匿不見了……它的目光由最初的凌厲,透出一絲無措的迷離。
展琳突然從上方直墜了下來。
抬手,它將她輕輕接入懷裡。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琳……為什麼……”目光從她眼底碎裂的慍怒中移開,它抬頭深吸了口氣:“你一直都是阿努一個人的……從很久以前開始……阿努是那樣的喜歡你……”
衣服被盡數剝落,由上到下,由裡到外,堆在水池邊,像是堆爛鹹菜。
水池裡的水是溫熱的,由兩名使女先後將預備在缸裡的熱水徐徐倒入蓄水處,再經由水池上方的獅頭,混合著原本冰冷的水從內朝外噴出。
皂質抓擠出來的泡沫刺痛了眼角膜,那些使女的手腳很輕,但亦很仔細,悉心搓洗著展琳身體的每一處,直到確定沒有垢汙可以揉搓出來了,這才滿意地將她放倒在水裡,用這尼羅河地底暗流純淨的液體一遍又一遍將她沖刷乾淨。
然後擦拭,用著和剛才完全不同的力道,一下下直到她白皙的面板上泛出一層微微的紅。
擦拭背脊的時候她聽見她們低低地議論,想來,是自己背上曾經受過的創傷,那些幾年幾十年都無法抹去的傷痕嚇到了她們。
最後一道程式是塗抹香油。那些濃烈得讓人想嘔吐的東西,同樣被周圍這些悉心的手指,一絲不苟地塗遍她整個身體。
整個過程沒有經過一丁點的掩飾,一覽無遺地在邊上軟榻中阿努那雙不動聲色的暗綠色眸子裡。它的手指一遍遍纏繞著自己的發,它的目光由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體。
它說琳你在臉紅,很漂亮的色彩,我很高興。因為在你的眼裡我終於是個男人,而不是一頭狼,一隻連換衣服時都不需要避諱的畜生。
它說琳你知不知道,早在我還是頭狼的時候就已經這樣看遍了你的全身,但這樣完全清楚看見你周身的色彩——你髮絲的,你瞳孔的,你嘴唇的,你肌膚的色彩……還是第一次。我的世界曾經是黑白的,我的琳亦是美麗卻黑白的。彩色的琳……髮絲和肌膚燃燒著的琳……我要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身邊侍女溫柔按摩著它同樣一絲不掛的身體,而它肆無忌憚地張揚著奧拉西斯健美優雅的輪廓,冰冷的眼目不轉睛地凝視展琳無處避讓的視線,微笑著,毫無顧忌地釋放著自己愉悅的呻吟。
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和能力。周身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禁錮著,那種比任何肉眼看得見的鐐銬都要堅固和不可抗拒的東西,凝固了她的血液,凝固著她每一個關節,就連說話都不行,她的嘴張不開,在阿努見到她的牙將嘴唇咬出一絲鮮血之後。
到現在都不明白阿努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樣的事情能將這樣一頭與世無爭只要有口肉吃就滿足的、膽小怕事的狼,硬生生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看不穿摸不透的“神”。
想不通,猜不透。
想要大聲問它為什麼,最終卻只能讓它看見自己眼底混亂的掙扎……有些東西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吧,那樣單純快樂的眼神,那樣為了一口食物無賴賭氣的彆扭,那樣為了博人一笑滿地打滾的可愛……心臟突然有種被一團東西密密堵住的痛苦,悶得發慌,難以呼吸……
有什麼東西慢慢從眼角滑了下來,卻不知道是因為殘留著的皂質生成的刺痛,還是因為心裡逐漸蔓延開來的鈍痛。
惟一不受阿努力量的控制,她身上惟一自由的東西。
她看見阿努的目光悄然一凝。
沉默著將身邊的侍女推開,它站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有些茫然地望向她的眼:“你怎麼了?”
展琳移開視線,將目光轉向天花板結構複雜的房梁。
“不舒服嗎……”手指將她眼角的淚輕輕拭去,小心翼翼,就好像過去每次做錯了事等待她懲罰時的樣子:“也是,你從來有著一張不肯輕易饒人的嘴……不能開口,你真的會難受死。讓你可以開口好嗎,琳?只要你答應不再傷害自己。”
施加在嘴上的無形重壓驀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