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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笑一笑,聽話,讓我再看看這個笨蛋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說:相信我,琳,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
笨蛋已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可是奧拉西斯,笨蛋被你利用後的成果,在哪裡……
“回去,你從這個世界消失,這個國家便不會再有人死去,包括我。”
仔細想想,這句話也許並沒有講錯。是的,這個國家的確不會再有人死了,因為這個國家已經在歷史裡灰飛湮滅。而他確實也不會再次死去,因為他的靈魂他的歷史,早已在時空中塵埃般粉碎。
奧拉西斯……你早已預知這一切了,是不是?在面對當時病危的自己,面對無法聚集起神的力量的阿努,面對兩大軍事帝國聯手踏紅海而來的時候。早已無法挽回,即便破命之人消失在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時代,也無法再改變了的,已經成為定局的歷史。
可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用那樣堅定的眼神那樣讓人安心的笑容來對人許下根本無法兌現的承諾?為什麼……要獨自一人去承擔那一切?!
是不是認為一個人能獨活下去便是對她最大的好,原來,你和你的哥哥一樣的蠢笨。
雨點冰冷急促,眼角和咽喉卻燙得像有團火在燃燒。
“轟!”又一道驚雷劃破夜空,映亮展琳爬滿雨水臉龐的瞬間,她陡地停下腳步,回身,一拳重重揮在了街邊的燈柱上。
沙漠滾燙的風吹來不祥的味道,鹹腥的,海的味道。
雖然靠近紅海,但從底比斯到紅海港口,那依舊是一段極遠的距離。能跨越這麼長的距離把海浪沒有被空氣所驅逐的味道傳過來,只有一種可能——海翻了。
這兩天宮裡人的神色都有點怪異,包括那幾個時不時進來看看自己有什麼需要的年輕使女。各種奇怪的流言風一般飄蕩在王宮每個貌似平靜的角角落落。在神智比較清醒的時候,展琳時斷時續能夠聽清一兩句,大致是:海站起來了,亞述人的軍隊追隨著他們的神從海底走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是很明白,而被病痛折磨的腦神經,也無力幫助自己的大腦去細想個明白。更多的時候,當她清醒地望著天花板默默發呆的時候,腦子裡惟一能夠去想的只有一個詞——“活下去。”
看不到任何希望,但要活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那個與她的命運牽連在一起的男人。她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那個男人在這裡出現,想來和最近宮裡的傳言不無關係。那傳言到底意味著什麼,聽上去和戰爭有關,她只希望不會比瘟疫更加糟糕。因為這脆弱的國家在被疾病拖垮了身體之後,已經無法再去承受任何外來的侵擾。
視窗處忽然飄進一絲陌生的味道。
神色未變,展琳有些呆滯的目光卻悄然一凝。野獸通常都會對這種味道極為敏感,即使它淡得細若遊絲。
血的味道。
頭迅速右側看向窗外,那絲淺淺的甜腥卻倏地一轉,從她左側方向緩緩溢了過來。
她的目光一凌。
每一根髮絲都能吸收到空氣中暗藏的危險,她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窗外一片寧靜的光線,沒有理會額角邊隨之而來略帶粗糙的觸控。
“好久不見,琳。”熟悉的聲音,一度以為,尼羅河上那一次接觸之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機會,可機會偏偏總是在人意想不到的時候不期而至:“你病得比我想像中要嚴重。”
睫毛輕輕顫了顫,展琳回過頭,對著床畔那道修長的身影微微一笑:“原來是森大人,好久不見。”
半張清俊的臉被厚紗層層疊疊裹著,鼻樑以上,那雙漆黑色眼眸若有所思:“再見面沒想到會是這麼種情形,有點可惜了。”手從她額角移開,他直起身:“琳,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上次你說有人想見我。”
“對。而這次,那個人讓我把你永遠留在這裡。”眼睛微微彎起,漂亮的笑容,同樣漂亮的指尖轉瞬漂亮地旋轉出一柄暗色短劍。劍身纖細精巧,只來得及看清一團絢彩隨著窗外斜射而入的日光在他掌心綻開,銳利的劍尖,已直指展琳的咽喉。
“好身手。”沒有任何動作,展琳靜靜望著眼前的劍尖:“我練習十年也做不到的流暢,你似乎和它是一體的。”
“我見過你的招式,誰教你的?”收劍,那暗色銳器在他手中一個弧度,頃刻間便不見了蹤跡:“退化得不成樣子。
“我以為那叫萃取精華。”
隨口一句中文,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