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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捲土重來?”沉默至今,滿肚子的問題,但他陰沉的臉色讓展琳找不到開口的機會。現在見他總算有了願意交談的跡象,她立刻趁勢追問。
“你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他身上的病。”
“那是什麼病?”外表看上去,似乎是發於全身的某種皰疹,但好像還伴有發燒的跡象,可能是皰疹化膿後身體出現了炎症。即便這樣,應該是種比較嚴重的面板病吧,不是很明白奧拉西斯的臉色為什麼會這樣難看。
“過去了那麼多年,我們依然無法準確地給這種病一個合適的名稱,正如我們至今沒有找到醫治它的有效方法。”聲音有些沉悶,正如從側面看上去的,他被晨光拉長的身影:“在那些記錄著這種病肆虐於我凱姆•;特的文獻中,我們把它稱之為瘟疫。”
“瘟疫……”沉默。
瘟疫,這個詞於她並不陌生。在她的印象中,最為深刻的應該就是歐洲中世紀時那場至今為人所動容的,由鼠疫擴散出來的黑死病。當時傳播範圍之廣,速度之快,造成的災難之嚴重,許許多多的電影和書籍中都有大量詳盡的描寫。
只是直面瘟疫,對於她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傳染性怎麼樣?”
“傳染速度極快,尤其對於小孩。”
“但是奧拉西斯,你會不會看錯了?我覺得他的症狀更類似某種嚴重的面板病。”
“最初咳嗽,伴低熱,當全身出現紅色癍痕的時候預示該病已處於第二階段。咳嗽止,患者開始持續高燒。至第三階段,全身紅癍陸續化膿,潰爛,直至……”感覺環著自己腰的手微微顫了顫,奧拉西斯停下這段不帶任何溫度的講演,回頭,輕輕掃了她一眼:“閒暇時,我或多或少接觸了這一類文獻。大致就是如此,當然,我也希望是自己看錯。”
和黑死病症狀不同的瘟疫,21世紀任何資料都不見有類似記載的瘟疫……這到底是種什麼病,如果埃及曾經爆發過這樣可怕的病毒,歷史上應該會有記載吧,為什麼從來沒有看到過……思忖半晌,展琳抬起頭:“你剛才說,它百年前爆發過,後來是怎麼終止的?”
“半個國家的代價。”
“半個國家……”
“半個國家的人,那些被感染的,懷疑被感染的……全部集中在一個地方……”話音突然停頓。冗長的發遮掩了他側過頭剎那間眼底的神情,手指細微的觸感,傳遞來他身體瞬間的緊繃:“那一場我們無法忘卻的災難,無法磨滅的罪。”
揚手猛抽一鞭,馬吃痛,陡然間加速朝前方狂奔而去:“我們必須加快速度,琳。它回來了,離孟菲斯太近。”
鍍金的牆面浮雕,純金的鏤花靠背椅,一溜直長桌上整齊擺放著黃金的杯子和盛放在黃金托盤裡的水果點心……金碧輝煌,窮奢極侈。只是坐在這奢華的殿堂中央,阿努所剩下的惟一感覺,是膽戰心驚。
從窗外一團漆黑到東方濛濛泛白,從最初的強烈倦意到現在雙腿發麻,它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樣坐著,還得坐上多久。單看滿桌人臉色時冷時熱,語氣時而沉緩時而激烈的架勢,似乎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只是路瑪的臉色同邊上老宰相一樣凝重,重得它連找藉口開溜的念頭都興不起來。
事實上它已經緊張得有些無所是從,因為那些人滔滔不絕的時候,目光都在時不時地瞥向它。進來前路瑪囑咐它儘量少開口,穩穩地坐在這張椅子上安靜聽著就好。它照做了,可是,這些人的話,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表情,似乎逐漸讓它無法再繼續保持沉默了。腦袋裡反覆有個聲音在說:“阿努,你至少得表示些什麼,看看他們的眼睛,聽聽他們說的話,繼續不吭聲,可能嗎?”
可是……說什麼呢,沒有路瑪一字一句事先安排好,那天在赫梯公主面前超水平的表現,其實只是極其幸運的曇花一現。
“放進來?太可笑了,阿爾特內斯大人,您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場瘟疫過後留給我凱姆•;特的都是些什麼?”
“當年所發生的,你我都未曾親身經歷過,況且,誰都沒有辦法證實這訊息的確鑿性。”
“但北邊過來的那些人中確實有類似的症狀存在,不是嗎?而過去那些日子以來瞞著我們耳目陸續遷徙到底比斯來的貴族們,遷來的原因又是什麼?論氣候,論通商,北邊都比這裡要好得多。”
“但誰都沒法證實那種病確實是瘟疫。”
“誰也不能證明它不是。”
“但至少普通的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