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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草原動物的後面。鐵勒的狼群就如同一把巨大的灰色鐮刀,把高高的草叢裡藏著的動物剔除得乾乾淨淨。不過他們不會讓狼群把所有的動物都趕盡殺絕,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他們會把狼趕開,放開一道口子,讓剩餘的嚇破膽的食草獸從口子裡飛逃而去。
原先鐵勒部會讓自己的牧群會跟著狼的足跡走,在狼群身後,所有的食草獸群都被清空了,他們自然就能到達最好的草場。現在這個空缺就變成了瀛棘的牧群,它們在肥厚的草場上像爆炸一樣快速增長著。除了放牧和種植燕麥,一整個夏天,瀛棘的人要乾的主要活計就是收集乾草,他們要給壯大的牛群和羊群準備草料。這項繁重的沒日沒夜的活要持續整整三個月。
鐵勒延陀的人相形之下可就要自在多了。一到秋末季節,秋馬已肥,他們即放馬四出掠劫。越過大望山以南,向東是密林地帶,向西則可進入瀾馬、七曲及七八個小部落的地界。蠻舞部與這些部落的地界犬齒交錯,難以劃分清楚,鐵勒延陀的那些人馬和狼群哪管得了那許多,只要找到機會,便將人馬分為兩隊一兜,狼群在外面一叫,那些嚇傻了的沒頭腦的牛群羊群自會驚慌失措地亂竄,被趕回到陰羽原上。它們屁股上帶著各部各家形形色色的烙印。
為了這些狼騎搶劫的事,鐵勒已與各部起了多次齷齪,連帶瀛棘也受了不少牽累,但鐵狼王依舊我行我素。那些爭吵和咆哮如同被酷烈的大風掃過,像藍花草一樣星星點點地散佈滿草原,隨後又被長孫鴻盧的禿筆一點一點地尋找到,記錄了下來。
“我們本來就是盜賊,怎麼能不搶不殺?”我叔父鐵狼王更大聲地回答咆哮如雷的瀛棘王,“這麼多年來,你以為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是過去。”瀛棘王說,“現在瀛棘窮遁遠疆,縮在這兒晦光養韜,你四出大肆掠劫,這會讓青陽北都對北邊關注更甚,於你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鐵勒延陀好奇地歪著頭看他:“我又不是你們瀛棘的人,你擔心什麼?你當初不讓我們入籍,不就圖能撇個乾淨嗎?”
我父親瀛棘王生氣地揮了揮手:“你覺得是為了這嗎?”
“不是嗎?”鐵勒延陀乾淨利落地反問說。
他們兩個虎視眈眈,目光如同兩把劍在空中交鋒,誰也不後退半步。
我父親瀛棘王最後鬆了鬆臉,說:“要是都由著性子來,誰來為瀛棘考慮。”他冷笑一聲,“當初要是你在白梨城當這個王,想必是想也不想,就與青陽死鬥,直到滅族了事吧。”
“那還用說。如果當匪徒當得窩囊,我也寧願去死,”鐵勒延陀放聲大笑,“你還真瞭解我啊,所以你當瀛棘王,我不當。頭痛的事情留給你。”
“閒話少說,”瀛棘王無奈地在耳朵邊擺了擺手,像是要把不快的事情都趕走,“我有事要你幫忙。”
“喔,找我幫忙?這可是件新鮮事,你說。”鐵勒延陀將這句話在嘴邊回味了一句,才笑嘻嘻地將臉湊上前去。
瀛棘王說:“青陽不許斤鹽片鐵出大望山北,這你知道嗎?這是要困死我們啊。沒有鹽,我們舔一舔鹼土,沒有鐵,我們怎麼打造刀子和槍,與他人拼命?”
“我還以為你事事聽他們安排,難道也不安心蹲在此處束手待斃?”鐵勒延陀壞笑著問。
瀛棘王不置可否地說:“往北行兩百里,即有鹽井數口,我已令兩個百人隊日夜拖運,帶回來的鹽可供日用。我已經令賀拔帶著人到有熊之北去勘探白鐵礦,若能找到礦石採煉,打造農具兵器也不會有問題。”
“何必那麼麻煩。”我叔父鐵勒延陀得意地向瀛棘王的座椅上一靠,回答說。瀛棘王的座椅如今只是一塊鋪著豹子皮的馬鞍,但向來無人敢靠近拭碰,他卻喜歡翹著腳往上一倒。
“沒錯,”瀛棘王的眼中有一點一點的火在閃,“這不是長久的辦法,他們一來一去,總要一個月以上,這太耗我的人力了,所以我來找你幫忙。周圍的部落未必全能被青陽人控制死,拿毛皮和肉就能換到食物和鹽,不過鐵器和刀子就難了,不到各部落的本陣大營就拿不到,而到各部落大營的關隘都在青陽手中。
“這些路困得住你們,怎麼困得住狼呢。”鐵勒延陀嘿嘿嘿地笑著說,“能偷過關隘的秘密小路全在我心裡,不過,我的人可不能白乾,至少得抽二成。”
“好啊,你到營裡來拿吧,”瀛棘王嘆了口氣,懶懶地說,“想要多少就拿多少——我說,你要金子有什麼用呢?”
“那就一言為定。”我叔父鐵勒延陀說,也不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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