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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前她和其他三個女孩合租切爾西一處較大的地方。是錢斯為她準備好這間公寓的,她只需搬進來就行。 “我把傢俱搬過來,”她說,“那張水床是這兒原有的。我把我原來的單人床扔了。那張瑪格麗特的海報是我買的,面具是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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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節:八百萬種死法(45)
我沒注意到面具,轉過頭才看到我身後的牆上掛了三個肅穆的黑檀木雕。“他很瞭解那類東西,”她說,“知道面具是哪個部落做的等等。這類事情他很在行。”
我說這公寓不適合賣淫。她皺皺眉,一臉迷惑。 “你這行大部分的女孩都住在有門房的建築裡,”我說,“有電梯等裝置。”
“噢,沒錯。我剛才沒聽懂你的意思。嗯,的確。”
她歡快地笑了起來,“這兒是不一樣,”她說,“來這兒的嫖客不認為自己是嫖客。”
“怎麼講?”
“他們自認為是我的朋友,”她解釋道,“他們當我是愛吃迷幻藥的格林威治村小姐,我正是,而他們則是我的朋友,也沒錯。我是說,他們來這兒是要快活一下,這是事實,但到按摩院去幹可以更快更容易,直截了當,簡單明瞭,懂吧?不過上這兒來,他們可以脫掉鞋子,吸點大麻,再說這兒又是格林威治村溫馨性感的小公寓。我是說,你得爬三層樓梯上來,然後在水床上滾來滾去。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妓女,我是他們的女朋友。我不收費。他們給我錢是因為我得付房租,而且你知道,我只是一個一心想當演員的可憐的格林威治村小姐,但永遠不會如願以償。我當不成演員,但並不在乎,我還是每週上兩個早上的舞蹈課,每週四晚上跟埃德?科文斯上表演課,去年五月我還在瑞貝卡劇院演了三個週末的戲。我們演易卜生的《當我們死而復生》,你信不信,有三個嫖客去給我捧場呢?”
她聊起那部戲,然後開始告訴我,她的顧客除了錢外還送她禮物。“我根本不必買酒。實際上,我把酒送人是因為我自己不喝酒。而且我已好幾年沒買大麻了。你知道誰手裡的大麻最棒?華爾街那幫人。他們會買一盎司過來,我們吸一些,然後把剩下的給我。”
她衝我忽閃著長睫毛。“我還挺喜歡抽的。”
她說。 “猜得出來。”
“為什麼?我看上去神志不清嗎?”
“味道。”
“噢,對。我聞不到是因為我住這兒,但每次我出去後再回來時,哇!就像我一個有四隻貓的朋友,她發誓說它們沒有味道,但那味道能燻倒你。只是她已經習慣了。”
她換個坐姿,“你抽嗎,馬修?”
“不抽。”
“你既不喝酒,又不吸大麻,真了下起。我給你再拿一罐健怡可樂?”
“不,謝謝了。”
“你肯定?呃,你介意我吸一點嗎?放鬆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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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便。”
“因為那個客人要來,吸一點有助於培養情緒。”
我說沒關係。她從爐上的架子取下一塑膠袋大麻,捲成菸捲,非常熟練。“他可能也想抽。”
她說著,又捲了兩根。她點上一支,把其他的放好,然後坐回到帆布躺椅。她一直吸著大麻煙卷,吞雲吐霧之際聊起她的一生,最後把剩下的一小截大麻煙蒂熄掉,留待以後再吸。她的舉止並未因吸大麻而有明顯不同。也許她已經吸了一整天,我到的時候早就神思恍惚。也許吸毒並不能輕易讓她失態,就像有些人喝酒也不怎麼輕易露出醉態一樣。 我問錢斯來這兒時抽不抽,她聽了頗覺好笑。“他從不喝酒,也不吸毒,跟你一樣。對了,你是不是因此才認識他的?你們兩個都在酒吧以外的地方打發時間?還是因為你們都不吸毒?”
我設法把話題拉回到金的身上。如果錢斯不關心金,那弗蘭是否認為金可能會跟別人約會? “他根本不在乎她,”她說,“你知道嗎?我是他唯一的愛。”
我現在可以感覺到她話裡的大麻味。她的聲音沒變,但她的思維已跟著大麻轉悠到別的地方了。 “金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金有嫖客。其它女孩有的全是嫖客。”
“如果金有什麼特別的人——” “當然,我懂。有個不是嫖客的人,所以她才想和錢斯分手。你是這個意思吧?”
“有這個可能。”
“然後他就殺了她。”
“錢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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