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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一帶不很熟悉。不過肉類市場那塊波蘭燻腸廣告提示了我。”
“我猜也是。知道這是誰的房子嗎?聽說過卡齊米爾?利萬道斯基博士嗎?”
“沒有。”
“你是不會聽說過。他是一個老傢伙。退休在家,坐在輪椅上。是個怪人。不和別人接觸。這個地方過去是消防站。”
“我覺得肯定是這類地方。”
“幾年前兩個建築師買下這裡,加以改造。他們把房間全部打通,重新裝修。他們肯定有不少錢,因為他們毫不節省。瞧瞧這地板。再看看那窗框。”
他指出細節,加以品評。“後來,他們厭倦了這個地方,或他們彼此感到厭煩,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把這兒賣給了利萬道斯基博士。”
“他住在這兒?”
“他根本不存在。”
他說。他說話的方式不斷變換,一會兒像草根階層,一會兒像知識分子,一會兒又變了回來。“鄰居們從沒見過這位老博士。他們只見過他忠心耿耿的黑僕,只見他開車進進出出。這是我的房子,馬修。我帶你參觀一下如何,只收一角導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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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八百萬種死法(31)
這個地方真不錯。頂樓有健身房,舉重和健身器材樣樣俱全,還有桑拿和按摩浴缸。他的臥室也在這層樓上,鋪著毛皮床罩的床位於房屋中央,正對著上面的天窗。二樓書房有一面牆放滿了書,還有一個八英尺的檯球桌。 房裡到處都是非洲面具,間或散放著一組組非洲雕塑。錢斯偶爾會指著其中一座,告訴我是哪個部落的手藝。我提起在金的公寓裡也見過非洲面具。 “博羅社會的面具,”他說,“是丹人①的。我在我所有女孩的公寓裡都放一、兩樣非洲的玩意。當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不過也不是垃圾。我不收集垃圾。”
他從牆上取下一個樣式頗為粗獷的面具遞給我,讓我好好看看。眼洞是方形的,面部輪廓都是精確的幾何形狀,具有濃重的原始氣息。“這是多貢人①的,”他說,“拿著它。欣賞雕塑只用眼睛還不夠,必須加上手。來吧,摸摸它。”
我從他手中接過雕塑。比我料想的重得多。雕刻用的木頭質地一定很細密。 他從柚木底座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他說:“嘿,親愛的,有留言嗎?”
他聽了一會兒,放下電話。“平安無事,”他說,“喝點咖啡嗎?”
“如果不麻煩的話就喝點。”
他向我保證一點都不麻煩。煮咖啡的時候,他跟我談起非洲,說他們的工匠並未把自己的作品當成藝術。“他們做的每樣東西都有特定用途,”他解釋道,“或是保護房子,或是抵擋惡鬼,或是用於特定的部落儀式。如果面具失去效力的話,他們就把它扔了,再做新的。舊的成了垃圾,他們或是把它扔掉,或是燒掉,因為它們毫無用處了。”
他笑起來:“然後歐洲人大駕光臨,發現了非洲藝術。那些法國畫家從部落面具中獲得了靈感。結果,現在非洲出現了這種現象,有人終生製作面具和雕像,出口歐洲和美國。他們按照傳統樣式雕刻,以滿足顧客的需要,但那很可笑。他們的作品毫無用處,裡面沒有任何情感,毫不真實。你看著它,拿著它,你再感受一下真品,如果你有點藝術鑑賞力的話,馬上就能辨出不同。很有趣,是不是?”
“是很有趣。”
“如果我手頭有這種垃圾的話,我會給你看,但我沒有。我開始時買過一些。你只能在錯誤中學會鑑別。但我把那些東西處理掉了,扔到那邊的壁爐裡燒掉了。”
他笑道,“我買的第一個真貨還保留著,就掛在臥室的牆上。是丹人的,博羅社會的。那時我對非洲藝術一竅不通,但在一個古董店見到它時,我馬上被那個面具的藝術性吸引住了。”
他停下來,搖搖頭,“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實際上,看到那塊平滑的黑木頭時,我覺得見到的是一面鏡子。我看到自己,看到我的父親,我看到了那遙遠的年代。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不好說。”
“媽的。也許我也不知道。”
他晃了一下頭,“那些老鵰刻工中的一位做了這個,你猜他會怎麼說?他會說:‘見鬼,這個瘋狂的黑鬼要這些古老面具幹什麼?他為什麼要把這些都掛在該死的牆上?’咖啡好了,你還是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對吧?”
他說:“偵探到底怎麼辦案的?你從哪兒開始?”
“先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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