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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該運轉的,一運轉就瘋狂加速終日不停的機器,大概離自我毀滅已經不遠了。
此時回想起來,那時黃而居然還能保持基本健全的人格(雖然這種健全並不意味著高尚)可謂一種奇蹟。他無時無刻不在瘋狂與清醒間徘徊彷徨,可同時居然還有精力去報名參加電腦學習班,在班上認識了章渝。聽說章渝家裡有一部舊電腦後,黃而要求到他家去打遊戲——這是超人才能做到的事,他可以忍受著南河鎮幾萬人的精神流湧入——那簡直就是一種類似駭客攻擊戰術中的D.O.S攻擊一樣的資訊轟炸——跑別人家打遊戲。換作我遇到他這種事,早就躲到平武的深山老林裡一輩子不見人,終生與熊貓為伍了。但黃而不是我,因此他有了我永遠得不到的奇遇:他在章渝家裡遇到了那個神神怪怪的大叔,才知道他是章渝的叔叔。
“你遇到了我,是你的造化。”大叔大大咧咧地說:“既然有緣,我就指點你一條道。”
章渝被趕出了家門。半天后,離開章家的黃而面貌上沒有改觀,然而已經脫胎換骨。在大叔的一些難懂的,類似狂人痴語的提點下,他終於找到了開啟和關閉自己思想的鑰匙,用三層精神枷鎖把自己的能力牢牢封住。這種奇特的能力終於開始為他所控制。但是,告別章渝時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大為意外——此時他已經恢復平常,不再隨時可以窺測別人內心,也沒有那種必要。吵了幾個月,總想清淨些時候的。他直接問章渝:“你叔叔是幹什麼的?真是個有本事的傢伙。”
“啊,我還擔心他會跟你打起來呢。”章渝困惑不解地回答:“他有神經病的,經常到三醫院掛號。但家裡沒什麼餘錢給他治,一般是治幾天就接回來看著。”
黃而傻了眼,然而稍稍開啟了第一層封印探測了章渝的思維後,卻發現他並沒有說謊。呆了好一會,只得哈哈大笑道:“天才和瘋子,真的只是一線之隔啊!”
可以控制這種力量的黃而開始了更進一步的不良之旅,但唯有在電腦班裡的課程除外。他在那裡顯出不一般的認真和才華,很快與章渝結交甚密。章渝也逐漸知道了他的秘密,但忠實地替他保守住了沒有外傳。
倆人此時在戴家灣喝酒聊天,談到的便是當年章渝叔叔的往事。說起他的去世,兩個少年並未覺得特別悲傷,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又喝了一會,章渝才問:“羅盈究竟怎麼了?”
“只是一瞬間的沒把握住,我感覺到了她的真實想法。”黃而長嘆一息,重重地把酒杯頓在了桌子上,說:“我中午給烤油時的感覺是真的。她出現在了那裡,冷冷地看了我好久,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她全都聽說了,我沒有認真讀書,全心全意打牌,並且向她撒謊,這些她全都知道了。她的心裡是又鄙薄又憤怒,可卻沒有當著我說出來。”
“是個好女孩啊。”章渝也隨著嘆息了起來:“雖然沒答應你什麼,可人家對你還真的不錯,沒在校門口那麼大庭廣眾的地方給你難看。”
“但她會說的,她會責罵我的。約好了明天晚上——”黃而抬腕一看錶,失笑道:“都是今天了。她會羞辱我,會把我貶得一錢不值,雖然我……雖然我本來就……”
“本來就一錢不值”這樣的話終於沒能說得出口。酒入愁腸,年少的黃而竟然已不知覺間淚流滿面。章渝連忙拍著黃而的肩膀,說:“怕什麼,不怕!你真知道她會這樣做?”
黃而悽然說:“那還用想嗎?”
章渝說:“唉,不說那麼多了,喝酒,喝酒。”
“也是,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黃而轉身大喊:“老闆,再來兩紮!”
外傳 春之灰燼 第05章 爆發
倆人喝到了凌晨一點,方才歪歪倒倒地往回家的路上走。戴家灣到小浮橋之間只有一條街道,其餘都是農田。田坎路不但很不好走,沿河邊還盡是農民修的簡陋出租屋,幾乎都是出租給低檔流鶯使用的,淫聲浪語不絕於耳。章渝酒也喝得多了,騎不動車,只得奮力推著上面搭載了一個醉得差不多的黃而往前行去。好容易過了那段野雞出沒的田地,來到了小浮橋頭。過了橋就是南河鎮,可以回家了。想著回家後父母的臭罵,章渝不禁又暗自埋怨起了癱在後座的黃而。
正在此時,忽然橋下傳來一陣惡罵聲:
“死胖娃,就拿這些東西來糊弄老子,還敢賣五十元一張?當老子吃素的是不是?”
一個陰柔的聲音回答道:“大哥,有話好商量,別那麼衝動。我老大是南山的黃而,你肯定認識他的對不對?認識就好,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不可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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