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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妻子身邊說:“對不起,上帝啊,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瑞琪兒,我向你道歉。”
瑞琪兒疲憊地笑了一下說:“永遠不用抱怨,永遠不用解釋。你以前不是對我說過這話嗎?主要是今天的旅行糟透了,而且我一直害怕你看到蓋基的裝衣服的抽屜時會氣得掀翻屋頂呢。我想我現在應該告訴你,趁你覺得對不起我的時候。”
“我幹嘛會氣得掀翻屋頂呢?”
瑞琪兒又疲倦地笑了一下說:“我父母給蓋基買了10套新衣服,今天他就穿了一套。”
路易斯簡短地說:“我注意到了。”
“我知道你注意到了。”瑞琪兒做出一副可笑的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這使得路易斯大笑起來,雖然他並不太想大笑。瑞琪兒接著說:“還給艾麗買了6件新衣服。”
“6件!”路易斯竭力抑制著自己不要大叫起來。他突然生氣了——又生氣又覺得受到了傷害,自己也不能解釋清楚為什麼。他接著說:“為什麼?瑞琪兒,為什麼你讓他這麼做?我們不需要……我們能買……”
他停了下來,憤怒得說不下去了,有一刻他彷彿看到自己拎著艾麗的死貓穿過樹林,把塑膠袋從一隻手上換到另一隻手上……而同時瑞琪兒的父親,那個該死的老傢伙忙著撕支票,用名牌筆簽名來給女兒買衣服換取艾麗的歡心。
有一刻路易斯覺得自己差一點喊出:他給女兒買了6件衣服,而我為女兒換得了那隻該死的小貓的死而復生,那麼誰更愛我們的女兒呢?
但路易斯把這番話壓了下去。他永遠不會說這些話的,永遠不會。
瑞琪兒溫柔地撫摩著他的脖子說:“路易斯,是我父母兩人一起給買的,請試著理解一下他們吧。求你了,他們愛孩子們,又不能常見到他們。而且,他們越來越老了,路易斯,你都幾乎認不出來我父親了,真的。”
路易斯咕噥道:“我會認出他來的。”
“親愛的,請試著理解他們吧,對他們好些,這也不會傷害你的。”
路易斯看了妻子很長時間,終於說:“不,這傷害了我。也許不應該傷害我,但這確實傷害了我。”
瑞琪兒張嘴正要回答,突然艾麗的叫聲從她的房間傳了出來:“爸爸!媽媽!有人!”
瑞琪兒突然站起身來,但路易斯把她拉坐在床上,說:“你待在蓋基這兒,我去看看。”路易斯認為自己知道有什麼不對頭的。可是他已經把小貓趕到外面去了,該死的。艾麗已經上床睡覺後,路易斯在廚房裡看到小貓在聞它的餵食盤子,就把它趕出去了。他不想讓小貓再和艾麗在一起睡了,再也不允許了。他一想到丘吉睡在艾麗的床上,腦子裡就會出現些疾病和卡爾舅舅殯儀館的記憶等怪念頭。
艾麗會知道有什麼事不對頭,而丘吉比以前更好了。
路易斯原來已把貓趕出去了,但他走進女兒的屋子裡時,發現丘吉四肢攤開躺在床罩上,像一團影子。而艾麗直坐在床上,睡意未消的樣子。那貓睜著的眼睛在廳裡的燈光下閃著亮光。
艾麗幾乎是痛苦地低聲說:“爸爸,把它放出去吧。它聞起來臭極了。”
“噓,艾麗,睡覺吧。”路易斯說。他被自己鎮靜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使他想起帕斯科死後那天夢遊後的早上。他進了醫務室後躲進洗手間照鏡子,以確信自己是否一定是看上去可怕極了。但是他看上去挺好的,這足以使人納悶周圍有多少人總把一些可怕的秘密密封在心中呢。
這又不是個秘密,該死的!這只是只貓!
但是艾麗是對的,小貓簡直臭氣熏天。
路易斯抓起小貓走出艾麗的臥室,抱著它向樓下走去,一邊張著嘴巴呼吸。有各種難聞的味道,糞便的臭味,腐爛的傷口發出的臭味,還有汽車用的催化劑汽缸的味。但是,貓身上的味特別難聞,它到底從哪兒弄得一身怪味呢?當其他三個人都在樓上時,路易斯已經用笤帚把它趕出了屋子的;這是一週以來小貓回來後路易斯第一次真正抱著它,小貓躺在他的懷裡,身體溫熱,像是一種默不作聲的疾病。路易斯納悶地想:你這個壞蛋,你從哪個洞裡鑽進來的呢?
路易斯突然想起那天夢見帕斯科的晚上,他夢見帕斯科就是透過廚房和車庫間的門破門而入的,也許根本沒有門縫,也許小貓就是像個幽靈一樣能從門裡穿行而過。“十拿九穩是這樣的。”路易斯聲音沙啞地說了出來。他突然想小貓肯定會在他懷裡掙扎扭動,這會抓傷自己的。但丘吉完全安靜地躺著,散發著熱氣和臭氣,看著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