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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坐在艾麗的身邊說:“艾麗,我想讓你知道,只要我們大家繼續彼此相愛,我們會渡過這個難關的。”
每個字彷彿都是用了極大的力氣說出來的,說完後路易斯覺得精疲力盡了。
艾麗安靜地說:“我會努力祈禱的,向上帝祈禱讓蓋基回來。”
“艾麗,上帝不會那麼做的。”路易斯不安地說。他腦子裡又浮現出丘吉蹲伏在蓋著蓋的馬桶上,在路易斯躺在浴缸裡洗澡時,瞪著那雙模糊的眼睛看著他。
艾麗說:“他是這麼做的。在星期日禮拜學校里老師告訴我們關於拉撒路的事了。他死了,上帝又讓他復活了。他說:‘拉撒路,出來吧。’老師說只要他說‘出來吧’,也許在那個墳地裡的每個人都會出來的,但耶穌只想要拉撒路。”
一句荒謬的話從路易斯嘴裡脫口而出:“艾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艾麗說:“我要把他的一切東西都準備好,我有他的照片,我還要坐他的椅子。”
路易斯抓住女兒熱得發燙的手說:“艾麗,蓋基的椅子你坐大小了,你會坐壞的。”
艾麗說:“上帝會幫助它不變破的。”她聲音安詳,但路易斯看到她的眼睛下有兩個半月形的黑暈。看著女兒使他感到非常心痛,他只好轉過頭去。也許等蓋基的椅子壞了,她就會開始更清楚地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了。
艾麗說:“我要拿著照片,坐他的椅子,還吃他的早飯。”蓋基和艾麗吃的早飯燕麥粥是不一樣的,有一次艾麗說蓋基吃的粥味道難吃死了。要是家裡只有蓋基吃的那種可可熊牌的燕麥粥的話,艾麗有時就只吃一個煮雞蛋——或什麼也不吃了。“我要吃利馬豆,即使我討厭這種豆子,我還要讀完蓋基所有的圖畫書,然後,我要——我要——你知道——準備好一切……萬一……”
她現在大聲哭了起來。路易斯沒安慰她,只是把女兒額頭上的頭髮拂到了後面。女兒說的話有種讓人發瘋的感覺。把一切都保持原狀,使蓋基彷彿仍然存在,不要讓他消失,記住蓋基做過的事,是的,蓋基,多好的一個孩子啊。等蓋基的死不再使艾麗痛苦時,他的死也就不重要了。路易斯想,也許艾麗明白讓益基死去是多麼容易的事啊。
路易斯說:“艾麗,別哭了。這事會過去的。”
艾麗又哭了15分鐘,好像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實際上她邊哭邊睡著了,但最後她真正睡實的時候,樓下寂靜的房子裡的鐘已敲了十下。
路易斯親了一下女兒,想,艾麗,要是你想讓蓋基永遠活著的話,就讓他活過來吧。也許神經科醫生說這種想法是有病的,但我卻支援這種想法。因為我知道那一天會來的,也許就是這個星期五,當你忘了拿那張照片,我會看到照片放在空屋子裡的床上,而你在外邊騎車玩或在房後的田裡走著或去凱茜家做衣服。蓋基沒跟你在一起,因為他發著高燒。突然一切好像是發生在1984年,過去的事又冒出來了。
路易斯離開女兒的房間,在樓梯口站了一會,不太在意地想著是否要上床睡覺。
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於是走到樓下去喝酒了。
路易斯下定決心要喝個一醉方休。樓下有五箱啤酒,路易斯拿了一箱,把啤酒一罐罐地放進冰箱。然後拿出一罐,關上冰箱門,開啟了啤酒罐。丘吉聽到冰箱門關上的聲音,悄悄笨拙地從餐具室裡走了過來,抬著頭疑問似地盯著路易斯。小貓沒有太靠近他,也許是路易斯踢它的次數太多了的緣故吧。
路易斯對貓說:“沒什麼給你吃的。你今天已經吃了一盒貓食了,要是你還要吃東西的話,去抓只鳥吃去吧。”
小貓站在那兒,還是抬著頭看著他。路易斯一口氣喝了半罐啤酒,覺得酒勁一下上到頭上了。他問小貓:“你根本不吃鳥和老鼠,是嗎?你只是咬死它們。”
顯然丘吉看出路易斯不會給它吃的,就慢慢地走進了客廳。過了一會,路易斯跟著貓也進了客廳。
路易斯腦子裡又無意識地想起了那句話:嘿——嗬,讓我們走吧。
路易斯坐在椅子上又看著丘吉。小貓躺在電視櫃旁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看著路易斯,也許準備著萬一路易斯突然發起火要踢它時好逃跑吧。
但路易斯卻向小貓舉起啤酒罐說:“為了蓋基,為了我的兒子,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個藝術家或是奧林匹克游泳運動員,或是美國總統什麼的。你怎麼看,笨蛋?”
丘吉用那雙無神的眼睛奇怪地打量著路易斯。
路易斯大口大口地喝完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