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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和茗兒隨了朝陽公主一起前去,還沒到前廳,便聞道燻人的酒氣,待走近了,卻見前廳已是一番狼藉,案几陳設花瓶都東倒西歪,周圍一班侍衛也都七零八落地散著,正中間葉潛趴在那裡,喘著粗氣,口中還唸唸有詞。茗兒支起耳朵細聽,卻聽出來葉潛咬牙說得是&ldo;朝陽,你怎麼不敢出來見我!&rdo;茗兒看了看一旁娥眉帶寒的主子,小聲道:&ldo;公主,我看他是真得生你的氣呢。&rdo;朝陽公主嘲諷地輕哼一聲,掀起薄唇淡淡地道:&ldo;我好心好意為他cao勞,他有什麼可生氣的。&rdo;這話一出,茗兒被噎住,再不敢言,只默默地看向廳中。朝陽公主微啟蓮步,緩緩邁過門檻,走到葉潛身邊。葉潛於沉醉朦朧中,只覺得一股熟悉的幽香撲鼻而來,那是午夜夢迴間留在鼻端的味道。他抬眸間,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逶迤拖地的淡褐底繡了朵朵梅花的蟬翼紗,往上抬頭望過去,卻見到白色軟煙羅裙裹著曼妙妖嬈的身子,纖腰嬌柔一捻,雙肩如若削成。再往上,便是那依舊帶著微嘲的笑意,依然傲然冷淡娥眉,帶著滿滿的不屑和睥睨,居高臨下,輕輕挑起。葉潛呆呆地凝視著她,只覺得自己猶自在夢中一般,又彷彿身子踏空轉瞬回到了少年時。那時候,那個懵懂恭謹的少年,彎腰為妖冶的女主人拾起繡鞋,抬眸間的一瞥,心中便落了塵埃。朝陽公主垂眸望著腳下這個男人,不屑地笑了下,涼淡地道:&ldo;葉將軍,你為何趴在這裡,形同野狗般狼狽。&rdo;這話一出,茗兒眼珠子瞪了瞪,心道主人太是毒舌,好歹如今趴在這裡的已經不是當日任人欺凌的葉小奴,而是當今皇后的親弟,皇上御筆朝陽公主親封的少年將軍。葉潛昏沉欲裂的腦中,將朝陽公主的話在心中唸叨了許久,可是混沌的大腦卻什麼都想不出來,腦中只記得她盼著自己娶了別人,便是這個念頭在充滿酒氣的腦中迴盪反覆,心卻彷彿被放在石上又用鐵杵捶打,痛不堪言。他勉力抬著頭,仰視著那個唇邊猶帶著一抹冷漠笑意的女人,喃喃地問:&ldo;朝陽,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rdo;朝陽公主見他形容如此狼狽,心中卻是越發氣惱,蹙眉冷哼一聲,涼聲反問:&ldo;葉將軍,你到底要問本宮什麼?&rdo;問什麼?問什麼?葉潛聽著她那熟悉的低涼聲音,遲鈍的大腦開始想著,我到底要問她什麼。百轉千回,多少個模糊的念頭在心間劃過,可是劃過之後卻是了無痕跡,最後脫口而去的卻是這一句:&ldo;你為什麼要嫁給他?&rdo;朝陽公主眉目越發清冷,望著地上醉鬼的眸子卻是無奈,她嘆了口氣,終於淡淡地道:&ldo;我想嫁,自然便嫁了。你跑到我府中醉酒鬧事,打了我的侍衛,攪亂了我的廳堂,就為了問這句話嗎。&rdo;說完這個,她無奈瞥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揮袖轉首便要離開。趴在地上的葉潛猛見那薄翼輕動,就要離他而去,心中一急,酒氣上湧,兩目赤紅,猛地匍匐上前便一把抓住那輕紗尾翼,嘶聲喊道:&ldo;你不是說過不會嫁人嗎,你明明當初這麼說過,怎麼如今又嫁人了呢!&rdo;朝陽公主陡然停住腳步,冷目含怒:&ldo;我要嫁便嫁,與你何干!你左不過是個南征將軍罷了,以為皇上寵愛你就可以管我嗎?&rdo;葉潛趴在那裡仰望著她的神情,卻見她冷峭如初,心便如墜冰中,一股悲切絕望湧上胸口,喉間哽咽,眸中竟然有淚水緩緩流下。他頹廢地趴在地上,咬牙,嘶聲問道:&ldo;你怎麼可以嫁給別人!&rdo;這一聲痛苦的低吼,猶如絕望的小獸在哀叫。朝陽公主感受著鼻間縈繞的酒氣,她閉上雙眸,淡淡地嘆了口氣,卻不再回答。葉潛得不到她的回答,便強自站起,上前抓住公主雙肩,恨聲道:&ldo;你騙人,你說過不嫁人,卻又嫁了,你一日離開男人便不得活嗎!你前日與我歡好,在我身下求饒哭泣,次日便嫁與別人,為別人生兒育女!&rdo;一旁尚有侍衛被打得鼻青臉腫,聽到這話,紛紛膽驚,上前便要捉住他捂嘴讓他不要再言語,可是葉潛何等人也,醉酒之中狂怒之下更添了幾分力氣,於是那群侍衛又再次被狂掃在地。茗兒見此,氣急,挽起袖子怒道:&ldo;葉潛,你好大膽子,難道還敢對公主不敬?&rdo;朝陽公主冷目睨著這男人,淡聲吩咐道:&ldo;錦繡,去取涼水過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