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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眼像雁來,卻比雁來更細琢,但更空靈。從他的眼中,天慈看不到任何的情感,漆黑的眼珠,有動人的光,卻像美麗潔靜的晶,沒有暖意,甚至也沒有冷意。是一種被隔離,被阻斷,被無形的包裹。乾淨地一塌胡塗,卻不能接近,更不能碰觸。
他沒有戾氣,不帶血腥。任何汙濁都無法沾染他,因他已經被冥隱氣層層的保護,遊於世,卻於世之外!溫暖無法接近他,同樣的,鮮血也不能玷汙他。
天慈便是這樣看著他,一直看著,心被無法言說的情緒佔據,在他四肢百骸洶湧,但卻未掀出他預想中的浩蕩。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在觸到他那雙有如妖精清輝透羽的眼睛。天慈恍然浮於眼前的,是雁來纖弱翩躚的身影。雁來,因為她太美麗,所以他要保護。她過得很寂寞,一直在華陽山,像被折了翅地大雁。她一直失落了她地天空,因她的父親,不讓她飛翔。
而她地兒子,如今也是如此,不,是比她更完全的封閉。被冥隱氣,隔離在琉璃樽裡。沒人可以玷汙他,但同時,也不可能再牽動他。
他一直怔怔的看著,似是一切都不存在。唯有月與他,孤立在這山巔之上。直到,他聽到伯凱的低喚。這才恍惚間收回目光,看到七個弟子躬身立於他身前。天慈頓覺失態,一時間輕咳了一聲:“剛剛想起往事,有些恍惚。”他微微撫了一下眉,低語,“自十年前收了懷銳為關門弟子之後,便是一共有十七位親傳弟子。而如今,只剩輕弦,秦樂。衍思三人。至於容康,輕池,原安。獨信,你們的師父雖過世的早,但這些年,你們亦孜孜不倦,苦心錘修,皆有所成。皆是華陽之中,不可缺少地支柱!”
他接著說:“現在你們有些也成了師父,育教徒弟,授以強法。而現下很多華陽門人。也有賴你們指點,這些年來,實在辛勞不已。”
“宗主!”眾人因他的話,不由的微生悲意,鄭原安年紀最長,輕聲開口:“這些年,宗主為華陽嘔心瀝血,弟子的辛勞,比不得宗主萬一。宗主傷還未愈。還請宗主重歸關門,以療傷為要。無論宗主授何令喻,我等皆肝腦塗地,絕無二心!”
天慈明白原安的意思,原安在諸弟子之中威望很高。他這樣說,其實是給天慈一劑定心丸。輕弦回來之後,弟子之中是有些人議論紛紛。但議論歸議論,但華陽一向團結,況且宗主這些年為華陽所做的有目共睹。縱對輕弦有不滿。也不會因此而變。就算天慈要求魔宗地人進入華陽,弟子再諸多猜測。也不會有任何反意。所以,原安是想請天慈放心,好生養傷!
天慈輕輕擺了下手:“原安,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我身為華陽宗主,行事必要有所交待,若我不言明,便是在此的諸位不加猜測,又如何讓我華陽上上下下的子弟,依附華陽而生的百姓心平?”
他說著,看了一眼眾人:“再過幾日,就是三月初一。你們通傳各個門人,凡七階以上弟子,皆集於華陽山雙極宮,以拜三尊殿,我會正式將華陽府宗主一職,由輕弦繼任。自輕弦起,不必更名為天。替天界而守路者,非我華陽一門,而是人間眾生!”
他這話一說,眾人皆驚,連一直立於他們身後的洛奇迎舞等人也略愕了一下。開始洛奇一見輕弦急頭白臉,也以為宗主快不行了,想臨終之時見月一面。但現在一看,雖然氣色不是說多好,但也不至於到那種苟延殘喘的地步。既然如此,何必要急著讓位給輕弦?況且現在,明顯弟子都對輕弦有這樣那樣的猜測,此時繼任,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輕弦更是直接跪倒:“師父,輕弦無功無德,資歷太淺,無法擔此大任。”其他人都有些發怔,連一直偷眼去瞅洛奇的伯凱也有些愣了,忍不住低叫著:“宗,宗主,你……”
“輕弦六歲入門,十一歲入金絞盟,十三歲下山為華陽四海奔波。論資質,他是弟子之中,唯一可自行摧動轟天雷殺之人,如今其力更勝於我。論品行,輕弦尊師重道,為人溫懷憫德,其性寬厚,其志堅忍。不藏私,一直竭力教導門人。不嫉亦不好勇鬥狠,不貪功更不慕權好勢。論功績,更不需要我一一細述,同輩之中,唯他無第二人選!”天慈沒有理會輕弦和伯凱,徑自開口,“至於之前,他攜同六位同門前往洛吉。乃是受我指派,當時他於途中也受到魔宗風臨止地窮追猛打。負傷之中,與其苦戰,身中蝕骨之毒,卻不為毒之所蠱。魔宗因其天生灼力融魂,所以對其力一直覬覦而不肯罷手。更借揮兵南下之機,深入華陽擒拿。當時我正是因此,才會將他留在華陽山。沒有讓他出去,與魔宗對戰!而這些事,不僅你們,華陽上下,皆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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