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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T恤的男子
我是以惡作劇的心態對那個陌生男人預設我是我姐姐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很重要,我需要有個人陪我加完今晚的夜班。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使我心有餘悸,怎麼的也不敢一個人去公司了。有一大推報表等著我去做,不加夜班是不行的。我一直覺得那座大廈是安全的,我喜歡一個人在夜晚不被打攪的工作。可是,就在昨天晚上… 當時整個十六樓只有我一個人。我說過我是個膽子大的女孩,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敢一個人走夜路了。我敢把許多女孩子一見就哆嗦的小蛇繞在胳膊上玩兒,這一點姐姐就做不到。 當時報表上有一個資料怎麼也對不上,令我心煩意亂。我決定走到陽臺上透透風,讓腦子休息一會兒。十六樓的陽臺雖小,但從這裡望下去,可以欣賞被夜色籠罩的城市,很美。夏夜的微風有些溼熱,我的身體裡還遺留著房間裡的冷氣。我靠在欄杆上,讓身體裡的冷氣慢慢地散出來,很舒服的感覺。 我所在的這座海島大廈是半環形的,所以我站在陽臺上,除了可以欣賞外面的夜景外,還可以看到大廈的一部分。我無意地望過去,發現在十五樓的一個房間裡亮著燈。當時是十點半,還不算太晚,所以整座大廈零零星星地有燈亮著,大概還有許多和我一樣的人需要或者喜歡加夜班。 那個房間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為它不像別的房間(包括我的房間在內)發出牙白色的光亮,從那個窗子裡透出來的,是略帶紫色的燈光。那是我喜歡的顏色,淡雅且明淨。那個窗戶沒有拉上百葉窗,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房間裡的部分情景。 我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半躺在椅子的靠背上,仰著頭,大概正在閉目養神。他穿著一件雪白的T恤,頭髮很黑很濃。我的目光停留了一會兒,就收了回來。怎麼說這也是偷窺! 我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覺得好些了,身體裡的冷氣散得差不多了,開始覺得悶熱――大概是要下雨了,看來我要抓緊時間,在雨落之前趕回家。 我走回辦公室,覺得涼爽愜意,很快就找出了剛才報表中的錯誤。我準備趁腦子清醒將那份報表做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我核對完最後一個資料時,覺得放鬆極了,決定今夜到此為止。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的。是隔壁的同事嗎?不過我怎麼沒有聽到十六層的鐵門響呢?我們公司租了這座大廈的十六層,有二十多個房間,如果進來的話,必須透過一道厚厚的防盜鐵門,它總是會發出很沉重的響聲。 我關了電腦,三下兩下收拾好東西,開啟辦公室的門走出來。 我的目光迅速掃了一眼走廊,柔和的壁燈光茫裡一切都極為正常。也許剛才是十七層的腳步聲吧。在極靜的深夜,聲音的傳播總是極有穿透力的。 鎖好十六樓的鐵門時,走廊的燈突然滅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停電?但馬上我就慶幸起來――如果再晚一分鐘停電,我一定會被困到電梯裡不可。現在我只有走步梯了。隨身的鑰匙串上有個微型電筒,我開啟,藉著微弱的光茫摸到步梯口。 只有在四部電梯全部出故障或者停電時我們才會走步梯,那樣的情況極為少見。我的手抓著扶手慢慢地下樓梯,腳下的鞋子發出清晰而有節奏的響聲。 走到十五層的時候,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接著,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走近。在這個時候,其實有人比無人更讓人擔心。我手中的光茫只能照亮極近處,看不到來人。我於是停住,聽著那個人走過來。 那人啪地一聲將火機打亮,藉著火機的光亮我看到一個男人的面孔。那面孔也許原本是標緻的,但此時卻在火機的光亮裡顯得有些猙獰。男人走近我說,小姐,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嗎?那個聲音略帶沙啞。我鎮定了一下,露出了一慣的笑容,但他也許看不到。我反問,停電了,怎麼回事? 這時他離我已經很近了。他的鼻樑很高,在臉上映出長長的陰影。兩隻細長的眼睛裡映出火機的光亮。他穿著一件雪白的T恤――這是我今晚第二次見到他,第一次應該是在陽臺上看到他在十五樓的窗子裡。這個男人以前似乎不曾見過。不過這也不奇怪,這座大廈裡面有很多的人,白天的時候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去,你不會記得每一個人的。 誰知道呢。男人嘟囔著從我的身邊走過,向西邊的走廊走去――他大概是要去洗手間。這座大廈的洗手間在西邊走廊的盡頭,他是從東邊的走廊裡出來的。他走進西邊的走廊時,回頭對我說,小姐,你下樓的時候小心點啊。 我胡亂應了一句,決定快些走出這座漆黑的大樓。很快我走到了十四層,想到下面還要走那麼多層樓梯我就覺得今天真是運氣差極了。剛剛準備下第十三層的時候,我聽見腳下的樓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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