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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日本那幾艘航空母艦為了躲避魚雷,拼命擺動船舵,使艦上飛機都無法起飛。升了空的寥寥可數的零式機,又要低空飛行,截擊那些以身殉國的美國飛行員。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由海軍少校克拉倫斯·麥克拉斯基率領由“企業”號起飛的兩支“無畏”式轟炸機中隊飛到了。它們立即以70度角俯衝而下,把三艘日本航空母艦全部炸燬。到了下午,又向另一艘航艦猛撲,把它也擊沉。山本這次出擊只帶了這四艘航空母艦,現在已失卻空中掩護,他不能不撤退了。他坐在艦橋上,無精打采地喝著大米粥。
八個星期之後,一直受到“東京玫瑰”嘲弄挖苦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在斐濟群島登陸,這是美軍在這次大戰中第一次反攻的預習。這場戰役自始至終,規模很小。由於所有現代化武器都已運往歐洲,海軍陸戰隊第一師所用的火器,還是1903年的單發的、逐發上膛的春田式步槍。他們的綁腿還是1918年的,他們的勃朗寧機槍和迫擊炮,還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阿爾貢戰役用過、經過塗上潤滑油以後儲存下來的。
如果說這次進攻有什麼精彩之處的話,那就是部隊的質量。海軍陸戰隊本來就是精銳部隊,而這些團隊更是陸戰隊的精銳。1942年8月7日他們在瓜達爾卡納爾島涉水登陸,馬上就後悔莫及。這個島一直被稱為卡納爾,一位前英國殖民地官員稱它為一個“倒黴發臭的鬼地方”,是一點也不為過的。要佔領這個島,任何時候也不容易,但在1942年夏季,另有一層難處。日本人打下了爪哇,盟軍的奎寧供應就斷了,當時這是防治瘧疾的惟一特效藥。德國化學家在30年代發現了一種名為阿托品的代用藥,但美國公司當時還在拼命試製未成。當時軍令規定:發燒計程車兵要高至(華氏)102度才準離開火線。儘管標準定得這樣高,但到了10月份,還是有兩千人因患瘧疾住進了醫院。
登陸那天,海軍陸戰隊很走運,沒有遇到抵抗。日本人很少,正在那裡修建一條3600英尺的簡易跑道。他們扔下不管,躲進叢林裡去了。但到了第二天晚上,美軍就遭殃了。山本還有很多艦艇和熟練的水兵,入夜以後,他從拉包爾派去一支特遣艦隊,透過索羅門群島的狹長的斯洛特海峽駛過來。那裡有個薩沃島,島上的火山口峰,阻礙著美軍視線,掩護了日艦前進。那晚稱為薩沃島海戰的美日艦隊交鋒,在美國海軍史上是損失最慘重的一役,或者可以這樣說,是任何一國海軍史上損失最慘重的一役。有四條珍貴的巡洋艦被擊沉,1000名水兵沒頂。第二天清早,殘餘的美國艦隊向南撤退,那些運輸艦,只卸了一部分,便也跟著撤退走了。海軍陸戰隊的將領說,他的部隊被遺棄在島上,“光著屁股”。他們馬上要將每日定糧減半,進行自衛戰的彈藥只夠四天用。但是日本的運輸艦源源不斷,海軍陸戰隊給它們起了個“東京快車”的名字,它們將日軍從拉包爾運至卡納爾島的另一端登陸——每晚有900人,有一晚是4500人。
海軍陸戰隊靠著從簡易長型機場取得供應,在敵人炮兵的轟擊下,在密集的步兵攻擊下,在那泥濘如醬的小型掩體中,拼命堅持下來。熱帶的暴雨向他們迎面襲擊。不但瘧疾,還有痢疾和各種菌藻傳染病,紛至沓來,使他們的體力大為削弱。這時,世人似乎慢慢地認識到爭奪瓜達爾卡納爾島的意義。美軍既已在那裡登陸了,把他們撤出來是不可想像的。到了10月中,麥克阿瑟對羅斯福說:“要是我們在索羅門群島打敗了……整個西南太平洋就危乎殆哉了。”羅斯福也給丘吉爾寫信說:他祈禱上帝,保佑他們守住灘頭陣地。雙方都把瓜達爾卡納爾當做實力的測驗。日皇在東京宣稱,瓜達爾卡納爾之戰是“決定性的戰役”。當時斯大林格勒戰役和阿拉曼戰役,也到了最緊張階段。這個叢林密佈的島嶼,也和那兩個大戰役一樣,宛如強有力的磁鐵,吸來了多得同它們本身戰略重要性不相稱的軍隊,因為雙方都傾力以赴,認為這一仗足以決定全域性。
麥克阿瑟要求增援瓜達爾卡納爾,話裡是帶刺的,他發表的公報一向如此。他要求將美國的“全部人力物力”,轉到西南太平洋來。這就意味著對英國和俄國的物資裝運要全部停下來,將美軍載去歐洲的每艘運輸艦都轉到大洋洲方面來。在他看來,日本人的威脅,就是嚴重到這樣程度的。但是,美國總統肯定不會這樣看。他和戰區司令官不同,對戰爭自有其全球觀點。這當然要冒風險,但傾全力對付日本,所冒的風險就更大。即使他在那裡打了勝仗,如果轉過頭來只剩下自己去和希特勒孤軍作戰,那又有什麼好處呢?他需要英、俄同盟,就只能採取大西洋第一的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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