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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應由各州自行管理;即使這些買賣對全國產生影響,聯邦政府如出面干涉,也是違法行為。首席檢察官拒不承認四十八州是一個互相依存的大集體,因而可以說,他似乎是在暗示,無論發生了多大的全國性經濟危機,華盛頓政府也無權過問。總統說,“這樣看待州際貿易,是‘馬車時代的老黃曆’”。休斯警告總統,總統也在對休斯發出警告了。
【①斯科特是南方黑奴,但是被帶到伊利諾斯州住上了幾年,該州沒有黑奴制度,因此他向法院起訴,說自己應該是自由人了。但是1856-57年最高法院判決他仍是奴隸,原因是法官中有五個是南方人,他們要維護南方奴隸主的利益。——譯者】
司法部長卡明斯認為,最高法院跟總統勢成水火,難以妥協。他憤憤然說:“總統先生,我告訴你,他們就是存心把我們毀掉啊。”接著又說,“總要想個辦法,把最高法院現在那班傢伙搞掉。”不過,有個時期羅斯福還比較樂觀。直至1935年12月,他還這樣寫信給倫敦海軍會議的美國首席代表:“儘管最高法院多數法官反對我們,赫斯特報系和全國百分之八十五的報紙也唱反調,形勢依然良好。”然而一到新年,他的看法就不得不改變了。1936年1月6日,最高法院以六對三票判決《農業調整法》違反憲法。羅伯茨法官代表多數意見,宣佈農業是地方性生產事業,要是把它也當是全國性生產事業之一,那就是侵犯各州政府的權利,“中央政府勢將乘機對各州都肆意干涉。”這樣解釋憲法,出人意表,衣阿華州艾姆斯附近的農民深感憤慨。因為同意這個解釋的有六個法官,農民就照樣扎六個草人處以絞刑。可是保守派法官毫不在乎,又進而廢止《證券和交易所法》(六票對三票)。薩瑟蘭法官說,誰調查華爾街的交易,誰就是濫用職權,這與“星法院”【這是英國封建式法院,沒有陪審制度,濫用非邢,任意判案,1641年才廢止。】的非法行為同樣難以容忍。跟著《格菲-斯奈德煤礦法》又被推翻(五票對四票),理由是雖則煤會運銷全國各地,採煤仍純然是地方性企業。這以後,《城市破產法》也被宣佈無效(五票對四票),可是論據極其薄弱。如果這樣下去,全部新法,包括社會保險法和《瓦格納法》,都大有宣佈作廢的危險。《城市破產法》的要求實在有限,只是說地方政府公債可由各州和中央合作加以調整,但是否要這樣做,主動權仍在各州。顯然,在保守派法官看來,中央政府不論幫助地方解決什麼問題,都要作非法行為著待了。
最高法院打自創立以來,整整一百四十年中,所宣佈廢止的法令只不過六十種。現在還不過一年開外,在休斯主持下,最高法院竟一口氣把羅斯福的新法取消了十一種之多,在此次秋審中,最高法院最後一次也是最驚人的得意之作,發表於兩黨召開代表大會的前夕。他們先廢止了聯邦工資工時法,然後進而審理莫爾海德對提坡爾多的訟案。這裡所討論的是紐約州關於女工最低工資的法律,法官們投票結果是五比四,予以否定。巴特勒代表多數法官撰寫意見書,他一口咬定:“關於‘法定手續’的條文已經規定,就個人事務簽訂合同的權利,是應予保護的自由權。”“在簽訂僱工合同時,雙方一般都已獲得平等權利,能夠以個人談判的方式從對方取得最於己有利的條件。”換句話說,曼哈頓區血汗制度的紡織廠裡十五歲的女工,在她跟家財百萬的廠主訂立每週工資二元三角九分的合同的時候,已經充分享受了這一神聖權利。無論華盛頓也好,各州也好,對於這樣的神聖權利,都不應侵犯。規定最低工資和最高工時,這樣的法權誰都沒有。
宣判之夜,就有人在新英格蘭各州和北卡羅來納州那些俯瞰紡織廠小鎮的高樓大廈裡設宴慶祝,可是保守派某些政界要人卻不免面面相覷。好事做過了頭,顯然反而不大妙了。赫伯特·胡佛說:“有些權力各州以為早在手裡,應當想個辦法還給他們嘛。”有六十家報紙要求國會提出修正案;連蘭登州長也表示同意。這一年共和黨的競選政綱籠籠統統地說過,女工童工是要加以保護的,可是沒說要採用什麼辦法,民主黨所要求的則是一項“能澄清向題的修正案”。只有總統一聲不響。他在考慮對策,可是頭一件事是爭取重新當選。他對雷·莫利說得好:“這次競選,爭論的中心在於怎麼看待我本人。人們不是支援我,就是反對我。”他估計他會獲得支援。他也預料最高法院還會再來幾個五對四或六對三的否定新法的裁決,在某種意義上,這倒是正中下懷的事情。正如伊克斯所說,“有了這些裁決,總統就可以振振有辭,越過最高法院,直接向人民申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