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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溫柔地吻去我的眼淚,柔聲說“別哭!你一哭,我心好痛!我始終是個自私的人,我知道你是因為同情和內疚才會選擇我,而我卻自私的想將你留在身邊,哪怕只有六個月,我也會覺得很幸福。沒想到,幸福會上癮,我慢慢地開始害怕,害怕離不開你,開始一天天數著日子,開始患得患失。上天果然懲罰我的自私,讓我提早離開你。雲兒,雖然只有十幾天,卻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光,即使我死了,我也永遠不會忘記!”
他盤膝坐下,取出懷中的匕首,咬在嘴裡,割開他手心的血,又將她手心輕輕劃開一道口子,然後抓起我的手,閉上眼睛,暗暗用內功將我身上的毒引到他的身上。
一盞茶時分,他收回手,臉色慘白,將她輕輕放倒,貪戀地看著她的容顏,好似要將我的容貌深深刻在心底。他輕聲說“雲兒!我就要離開你了,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保重!為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你幸福了我才能感到幸福!”說道這兒,他臉色更白了,白得有些透明,眼前的他好似一碰就會消失,他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嘴唇上慢慢滲出血,雖然痛得眼前陣陣發花,仍用盡最後的力量努力保持著清醒,一字一句地吃力地說“我點。。。。。你的穴道,一個。。。。時辰後。。。。。會解開,你。。。。。你不用。。。。。。管我!”說完,轉身離去。
沒多久,一陣痛苦的狂叫和瘋狂的大笑從遠處傳來,是他,是他的聲音。
風若雲的心早已痛得失去知覺,痛到了窒息,聽著他的聲音,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不能言語,不能追去,只能在這裡靜靜地聽著,默默流著淚,任憑他的聲音化為尖刀,一刀刀劃開我的心,一直劃到心底,剜去她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
他們兩人的痛苦似乎感動了蒼天,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陰沉下來,黑壓壓的一群群烏雲擋住了淡金的太陽光,忽明忽暗的萬里高空中,一場暴雨正在醞釀。沒多久,狂風呼嘯,大樹在狂風中搖晃,一條條樹枝就像一條條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著。狂風透過窗戶,拍到我的身上,掀起了我的紗裙,掀起了我心底的最深的悲鳴。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風若雲感覺身體有些知覺,掙扎著從床上掉了下來,一點點爬著向前,不顧滿身的擦傷與碰傷。慢慢地,等她全身恢復自如,她沿著小路,找尋著她的魅影。
天色十分昏暗,迎面不斷傳來陣陣風的哭泣,樹是低著頭的,時而會揮揮手臂——它是在拭淚。火熱的鮮血從擦開的皮上流了下來——現在已經被風吹的冰冷了。她一心找尋著魅影的身影,她知道他不會走太遠。
一道耀眼的閃電毫無徵兆的閃過天幕,撕裂了蒼穹。一時雷聲大作,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下一瞬間,急驟的暴雨轟然傾瀉而下,天地萬物頓時迷濛在重重雨簾中。豆大的雨滴連線成柱,不斷的衝擊在她身上。藉著閃電,她看到了不遠處渾身是血,衣衫破裂的他。
本已痛得無知覺的心又絞痛起來,傷痛絕望一齊襲擊她的靈魂,狠狠地在上面一刀一刀的剜著。無邊的疼痛扼住她的喉嚨。她用盡力氣,聲嘶力竭的大叫著他的名字,滾燙的淚水奔湧而出,撲向前方的他。
抱起他,掀開他披散的長髮,看著滿臉血跡的他,她悲傷地一遍遍呼喚他的名字。
似乎是感應到她的絕望與傷痛,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清澈明亮。
她心更酸了,明白這是他最後的迴光返照。
他痴痴地看著她,眼中有太多的痴情、眷戀、不捨。。。。。。
風若雲緊緊抱著他,悲傷地說“影,為什麼你要這麼傻!不,我才是天下最傻的人,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是愛你的,我一直都是愛你的!看到你的傷痛與自卑,情不自禁地選擇了你,不是因為憐憫與內疚,只是因為愛你!在不知不覺間,我早就深深愛上你了,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上天不是在懲罰你,而是在懲罰我,因為我的不懂珍惜,所以它要把你帶走!影,不要離開我,我不讓你離開我!”她抱著他放聲大哭。
魅影聽到她的表白,眼睛變得好亮,發出夢幻般的色彩,喃喃地說“你愛我?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我已經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等到了!可惜,太遲了,我不能陪你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眼中帶著冀望之光,痴痴地說“答應我,來生,來生我們一定要在一起,我會一直等著,等著和你幸福日子的到來!”
她點點頭,泣不成聲地說“來生我一定會去找你,一定會愛你一生,伴你一生,給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