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特地委派他前來複查。杜玉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他花了一半的時間來控訴他一天前受到的非人待遇,然後再開始承述自己的冤情,但是,當他抹著眼淚結束他的控訴時,他發現所謂的市局督察干部已經不見了,代替他的是昨天審詢他的兩位警察。他們不再跟他說話,直接開始了最有效的報復行動。他再次領教那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殘忍毆打。
兩天後,他的身體恢復一些,重新回到審訊室。這次來的是檢察院起訴科的幹部。他們彬彬有禮,審訊前出示了他們的工作證。杜玉民再次控制不住自己,流著淚重複兩天前的控訴,但是結局同樣是兩天前的重複。這下他總算開竅了。在黑暗的單人房間裡,渾身的傷痛總算讓他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當第三次接受審訊時,三位衣冠楚楚,滿臉正氣的中年人號稱他們是市委聯合調查小組。但杜玉民不再相信他們。他不再翻供,承認了自己一切罪行,同時包括對另外一個人的指證。最後的結果證明了他的判斷。他受到了惡意的表揚和再次的毆打,但比以前要輕得多。這是他聰明的回報。
接下來的日子,他還繼續接受了很多次的考驗,來人分別宣稱是市政法委、省紀委、省公安廳、省委聯合調查組等等,杜玉民無可奈何,只有繼續保持配合,對自己的罪行沒有抵賴,對另外的一些行為也供認不諱,整個過程中他表現出思維清晰,一點也沒有受到*的樣子。最後,他被轉了現在的房間,並且再沒有什麼調查組來提審他。直到這個時候,杜玉民才意識到他錯過了最後一個機會,他最後一次面對的可能是真正的省委調查組。但他並沒有多少遺憾。他不是天才,任何人都無法從一堆一模一樣的空箱子中找出那隻裝著財富的箱子。
第六節
換了房間這四天裡,他再次接受了深刻的教育。這裡受到的毆打少一些,但遭遇的折磨更加噁心和難以忍受。如果從一開始他就直接面對,很可能他會選擇死亡,但前面十七天的經歷已經做了不錯的鋪墊,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承受下來,而且能夠在表面上保持鎮定和平靜。除了他的女友,支撐他著沒有崩潰,或者說咬牙活下去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是共產黨的警察,是政府的警察,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他決心跟他們鬥到底,一直到最後明辨是非,分出勝負。他要勇敢戰鬥,象一個男人一樣。是的,從這一刻開始,他開始脫胎換骨,不再是從前那個乖孩子,好學生,不再是唯唯諾諾的公務員,而是一個戰士,一個男人。
他明白憑他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的。但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至少還有一位市委書記跟他戰鬥在一起。他們的目標不就是他嗎?這注定了他的救星同樣是他。但是,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如何把他受到的冤屈和對手用來汙陷凌明山的手段傳遞給那位市委書記,尤其是後者。這需要機會。雖然現在他換了房間,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但這個房間裡每個人似乎都不是他理想的合作物件。對手顯然也考慮過,才會放心地讓他跟這些人接觸。說不定,這其中誰還受到了他們的暗中吩咐對他進行監視。他並不怕再次受到毆打,但是機會對他來說,一旦失去很可能永遠不會再有。
四天來杜玉民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所有的人,滿懷失望,至到現在國哥的到來。他並沒有對這位黑道兇徒寄予多大的希望,他跟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他從來沒有想過能夠跟一位傳說中的黑社會分子呆在一個房間裡,看樣子還要一起生活很久,但是國哥剛才那一句話象鉤子一樣抓住了他。他雖然從沒有聽說過國哥的名字,但是“王拐拐”這個綽號在這個城市裡絕對比歷任的商州市長市委書記要聞名得多。這一場市長和市委書記的鬥爭,做為商州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王拐拐,不可避免地參與其中,如果這位黑道兇徒真是王拐拐的敵人,按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理論,他將是他的合作伙伴,但是,想到這位黑道兇徒代表的另外一個世界,他就不寒而慄。他感到為難,但是現在,他首先要解決的是另外一個難題。
國哥的到來,首先使得每個人使用的通鋪的面積縮小。這種減少是不成比例的。兩個混混和住在前鋪的犯人肯定不會受到影響,或者影響極小,基本上所有的面積都要由鋪尾的七八個人來分攤,這是無可奈何的現實,後鋪每個人都只有默默承受,雖然心懷怨憤。除了綠烏龜。
他本以為憑藉今天對吳哥和兩個混混的效敬,他在這個房間的地位將從此得到提升,但橫空殺出的國哥把他重新打回原形。他不敢對國哥表示什麼,但立刻把憤怒轉向跟他交換鋪位的杜玉民,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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