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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問張掏出梳子,梳下頷鬍子。
他的手出奇的穩定。
那人目光炯炯,盯著他的一雙手。
魯問張道:“誰也走不了。”
那人道:“你不要逼我出手。”
魯問張的長髯梳得又燙又貼,又黑又亮,然後笑道:“你再不出手,恐怕就不必再出手了。”
只見菊紅院殺入了一個手持巨斧的書生,斧光焰熠。瞬間已把那叫“牛蛋”的大漢砍個身首異處。
那人一頂,雙手執刀。
魯問張目光一閃:“‘五鬼開山刀’?”
那人執刀柄的一對拇指,忽張弛開來,僅以八指扣住大刀。
魯問張一震道:“‘八方風雨留人刀’!
那人發出沉濁的一記悶哼,雙手舉刀,空門大露,刀在上方旋轉得只剩一片光影。
魯問張如臨大敵:“‘龍捲風刀法’?!”
那人吐氣開聲,一刀劈下!
這一刀聲勢之烈,掩蓋菊紅院一切叱喝與兵器碰擊之聲。
魯問張五絡長髯,一起激揚。
他在電光火石間,雙手一拍,夾住大刀。
這一刀力以萬鉤,魯問張白臉巽血,但依然給他雙手合住刀鋒。
那人驀地鬆手,反手拔帽上翎毛。
翊毛如刀砍落。
一道血泉,自魯問右手激濺而出。
魯間張怒吼,疾退,掌中挾的大刀落下。
那人一扳腰抄起大刀。
不料魯問張掌中梳子,激射而出,那人閃躲無及,梳子嵌入胸中。
那人悶哼一聲,吼道:“走!”
丁裳衣披風捲湧,劍光迸閃,四五名衙差傷倒,唐肯扶持那人向門外殺出去。
門口突然漾起一片斧光。
這斧光帶起的威力,像雷霆一樣,誰闖了進去,都得被震碎。
丁裳衣藍衣緊貼身上,髮尾激揚於頭後,眯眼抿嘴,劍齊眉峰,顯然要力闖此關。
突然之間,“嗤”的一聲,一物自樓上激射而至!
“巨斧書生”易映溪揚斧一格,只覺脈門如著錘擊,一套之下,斧脫手飛出,劈入巨柱內,幾及斷柱。
另外,“篤”地一響,那事物也釘入柱內,竟是一截蠟燭!
易映溪一怔,丁裳衣已化作一道劍光,搶出門外,當者披靡。
唐肯也護著那人闖出門檻。
外面伏擊的衙役,因懼於那蒙面人以一根翎毛殺傷魯問張之聲勢,一時未敢動手,只拿著火把,吃喝圍住丁裳衣等人。
忽然,鞭影馬鳴,一輛駟馬大車風馳電掣而至,車上揚鞭的正是那始終不肯獨自逃生的老者。
老者策馬衝散火把隊伍,揚鞭卷飛八人,唐肯攬那人躍上馬身,丁裳衣藍衣旋卷,片刻已刺倒了逼近的幾人,“刷”地倒飛入馬車,老者吆喝一聲,策馬長驅!
馬車硬闖出了一條路!
衙差們提刀追趕,把火把扔到馬車上。
黑夜裡,衙差們吶喊呼吆,提著火把晃揚,但追趕不上。
只見馬車沾滿了熊熊烈火,一蓬光地飛馳而去,夜色中,沿路也染了星點火光,遠遠看去,反而有寂靜的感覺。
這時,易映溪扶持魯問張走出門口,眺望遠去的火光。
只聽蹄聲忽起,原先準備停妥的馬隊,有十數人成兩組,打馬急追而去。
黑漆裡的火光是顯眼的目標,彷彿命裡註定燃燒是接近寂滅的標誌。這馬隊就是要使這標誌徹底毀滅。
魯問張望著遠去的火光,跟著如雷動般的馬隊,嘆道:“他們逃不了的。”他心中在感嘆最終不能保住丁裳衣,這一別,就是生死兩茫茫了。
易映溪禁不住要問:“究竟……是什麼人?”
魯問張看著手臂上的傷痕,他實在做夢都沒有想到那人以一根羽毛使出刀法,幾乎砍下他一條胳臂。
“皰丁刀法……這人的刀法,已經落花傷人、片葉割體、爐火純青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這數百里內,能使出這種舉重若輕,變鈍為利的刀法者只怕不出三人,這人——”
易映溪眼神一亮,“是他?”
魯問張肅容撫髯,點點頭道:“是他。”
易映溪喃喃地道,“是他……”其實他開始問那一句“究竟是什麼人”的時候,他問的是什麼人用一根蠟燭隔空擊落他的巨斧;如果說那蒙面大漢以一根翎羽傷了魯問張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