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 頁)
地跑回來,語無倫次地說他生病了要獨自回兩人的小家住時,她就大致明白了,他是不想把病菌過給家裡的一老一少。
駱敬之從認識開始就叫她一聲師母,這孩子心地是好的,又細心周到,不然他們也不會把長安託付給他照顧。
只是他有時候太固執太要強也太理性了一些,不夠世故,不夠柔軟。生病的時候恰恰是人最脆弱和需要關懷的時候,他想的竟然是一個人躲起來,而不是讓長安這個做妻子的陪在身邊。
駱敬之昏昏沉沉的,很多事無力反駁,也沒法解釋。到了地方,他讓長安跟她媽媽一起回家去,長安不肯,陳玉姣也就聽她的,讓她留下來陪他。
長安不懂照顧人,她自己都還需要別人照顧,所以陳玉姣特意對她交代了,藥怎麼吃、物理退燒怎麼操作,最後千叮嚀萬囑咐,病情加重就要去醫院。
兩人很久沒在自己這個小家裡共處過,上一回還是長安受傷那一次,駱敬之也是後來才發現床單沾了血,捲起來扔掉了,想起就心悸。
她卻暫時忘了那些不愉快,照她媽媽交代的,給他腋下墊了冰袋,又用溫水浸透毛巾搭在他額頭上。
他看著她忙進忙出,真的像個小妻子,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不用忙了,坐著休息一會兒,我已經吃了藥,等下藥效起來了,體溫就會下去的。”
長安坐立難安:“我不累,我想照顧你。”
“不用照顧,我自己就是醫生,能治好別人,就能治好自己。”
長安這回卻不聽他的,一會兒覺得冰袋不夠涼了給他拿去換,一會兒又嫌水冷了,重新打一盆來放在旁邊。
他覺得她看起來似乎特別緊張,晃得他頭更暈了,不得不冷著臉說:“這麼怕我死嗎?感冒發燒這種小病還不至於要人命。”
“不,你不會死的。”她連忙阻止他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我只是……不想你變得跟我一樣。”
駱敬之怔了一下,剛剛才順暢一點的呼吸彷彿又變得沉重,胸口像被什麼給壓住了。
“你害怕?”
“嗯。”她放在膝上的雙手緊了緊,“你變成我這樣,就不能當醫生了。”
不僅是不能當醫生,或許還會被人嘲笑、戲弄,不再能做他想做的那個自己。
她記得很清楚,大人們無數次跟她說起過,她就是小時候發了一場高燒,好了之後就變得痴痴傻傻了。偶發的悲劇還會不會在其他人身上重演她不知道,她只是害怕,想要盡最大的努力去阻止這樣的事發生。
她的手被握住,身旁的人想要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只朝對面的房間一努下巴,說:“我沒事,你先去休息一下,我不舒服再叫你。”
應該是藥效上來了,他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在加快,每寸面板都在發熱,身體像是被重物墜著一直在下沉。他覺得應該跟她再說點什麼的,然而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浮現出那紙兩人都簽過名的離婚協議書。
他身體很好,一向都很少生病的,這大過年的突然來勢洶洶地病這麼一場,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他們離婚,還是因為高薇?
今天早些時候在高薇的公寓樓下,他就已經感覺到不舒服了,最後卻是到了長安面前,才變本加厲地發作出來,還要她來照顧他。
這一夜兩個人仍然睡得不安穩,第二天長安眼下都有了黑眼圈,但駱敬之的體溫是退下去了。他完全清醒過來已經快到中午,聽到門口有人說話,然後長安就端了雞湯煮的麵條進來。
“媽媽送來的,她說你醒了肯定很餓,吃這個對身體好。”
雞湯還很燙,麵條還沒結塊,看來是剛煮好就趕緊送過來了。
駱敬之坐起來,感覺還有一點頭重腳輕,用手撐住額頭,低頭坐在床邊說:“幫我謝謝你媽媽,讓她不要忙了,我隨便吃點就行。”
“嗯。”長安答應,卻還是把湯碗推給他。
碗裡飄著的油花黃澄澄的,很香。他又想起離婚協議書來,魘住似的,開口叫道:“長安。”
“唔?”長安本來已經走出去,聽到他的聲音,又折回來,“敬之,你叫我嗎?”
“嗯,我今天舒服多了。等我病好了……我們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
“我要想一想,等我病好以後再說。”
長安歪著腦袋倚在門邊想了想說:“好,那你要快點好起來。”
她忘了傷心,也不覺得委屈,一心只希望他能真的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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