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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女人到了三十歲尚未結婚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我們兩人都不認得三十歲未婚的女性。
“一定很仿徨。”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到三十歲。
從來沒想到,每個人總會到三十歲,除非在二十九歲那年死了。
三十歲對年輕人來說,是人類年齡的極限,一過這界線,會變成另外一種生物。
說得緊張,不禁與路加投機起來。
一時不覺,與他做了朋友。
他很有德行,雖然非常想討我歡喜,但想在他嘴裡討得獨家新聞,並不容易。我猜想他也知道得不多。
最後,他給了我很好的忠告:“我看你對這件事是非常擔心,為什麼不請傅先生把馬小姐正式介紹給你認識呢,有什麼活當面說清楚,豈非好過放在心中揣測?”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倘若有,也不會叫周承鈺遇上。
“我願意親自見她,你肯否為我扯線?”“這不大好吧,我是外人呢。”路加猶疑。
“他不肯給我們兩個人見面。”“傅先生這樣做,也許有他的意思,我不方便干涉他的家事。”我嘆口氣,看著他。
路加略為不安。
“這樣吧,馬小姐到傅氏大樓的時候,你通知我一聲,也就完了。”他還在沉吟。
我伸出雙臂,生氣地把路加推出去,“走走走,舉手之勞都不肯,這樣的朋友要來作甚,還天天跑來坐著窮耗時間,叫我不能做功課。”他急了,“好好好。”我放開雙手,籲出一口氣。
路加所能為我做的,也不過是這麼多,以後一切,還是得靠自己。
路加總共替我報過兩次訊。
一次人在學校裡,他沒把我聯絡上。
第二次是周未,接到路加的電話,立即趕去,到了傅廈,他在會客室等我,有點生氣。
他說以後都不會再幫我做這種事了。
可以猜想的是他一生光明磊落,家教黑白分明,他從沒見過陰暗的一面,即使是打一個電話報一聲行蹤這麼簡單的事,已令得他有犯罪感。
他這副純潔的頭腦叫人妒忌。
我急急向他道謝,在走廊中,看到馬佩霞。
這是種直覺,寫字樓中那麼多人,但一眼就知道她是她。
當時名牌還沒有把本市堆垮,只覺她把一套套裝穿得得體好看,而不是什麼牌子,十分顯真功夫。
她高大白皙,挽著一隻嘉莉斯姬麗式手袋,腳上一雙斯文的密頭高跟鞋,打扮自有她的氣度,並不跟足時下瘋狂流行裝束。
奇怪的是,她也朝我看來,彷彿認識我的模樣。
我趨向前去,“馬小姐?”因為在趙令儀身上成功過一次,這次特別有信心。
“你一定是承鈺。”她微笑。
意外。
“於琛常常說起你。”啊。說起我?
“難得你也在這裡,來看路加是不是?”她笑著,“要不要把他叫出來請我們吃飯?”第一個回合就不知如何招架,她連路加都知道。
“我想咱們倆先去喝一杯咖啡。”馬佩霞問:“就我與你,路加也不讓去?我知道一個地方,來來來。”馬佩霞同趙令儀是完全不同的女性。
我沒有好好的準備,輕敵。
此刻反成為被動,讓她拉到鬧市一間茶店去坐了一會兒。
我邊動腦筋邊說:“這裡太吵了,不如到舍下稍坐。”她進一步很大方地接受邀請,“好哇,我還沒去過呢。”有一絲後悔,彷彿造就機會,讓她登堂入室似的。
到了這個時候,也來不及了,只得一步一步來。
房子已不是趙令儀見過的房子,我與傅於琛的房間不在一層樓上,沒有什麼可供參觀的。
我儘量裝得閒閒的,有一句沒一句地介紹著,每說一句,馬佩霞都說“於琛他也這麼講”,對我的話並不覺新鮮。
我如報導隔夜新聞似的,越說越乏味。
漸漸覺得這是傅於琛的詭計,他早為馬佩霞打了防疫針,使她習慣了我這個人,傅於琛好不陰險。
我推開傅於琛的房門,一邊說:“他的睡房很大……”馬小姐喜呼,“於琛,你在這裡。”我完全被作弄了。
傅於琛坐在安樂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怎麼回來了?”馬小姐過去問他。
“我知道承鈺會帶你來參觀。”“那為什麼不同我們一起去吃茶。”“你們女孩子單獨談談豈非更好。”馬小姐說:“承鈺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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