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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國後起身告辭。眾姐妹挽留不住,只得殷勤相送,登了鳳輦,方才回身進內。國後孃娘方去,御妹府中紛紛執事,對對宮燈,也來迎接娘娘。花如玉謝宴回府。接著鎮遠侯、揚威侯、毅勇侯三府的員役,也都來迎接娘娘,鳴鑼喝道,頂馬提爐,寶蓋高撐,紗燈前導。梅鳳英、坤蕙芳、韋麗貞姐妹三人與寶英作別。寶英送至前廳,升登寶輦,各回府第不表。
且說盧紫萱侯相府中,大開夜宴,款待男賓,都是些烏紗圓領、衣紫腰金的貴客。大廳上都是王親國戚。東花廳文武大僚,西花廳新科進士。旨酒醺醺,餚炙紛紛,行令猜拳,興高采烈,直飲到星移斗轉,玉漏深沉,方才席散,各人謝別回府。高車駟馬,電掣飆馳而去。紫萱侯相送客已畢,回到後堂,緇氏太君早已安寢。隨即走到臥房,見寶英斜倚妝臺,便道:“娘娘辛苦了。”寶英道:“相公辛苦。”紫萱道:“沒有甚麼辛苦,只是兩隻腳兒有些跑不動了。”寶英道:“怪不得,相公的三寸金蓮,套了靴子,塞了許多棉絮,又是重,又是大,迎賓送客跑了一天,如何不要疼痛?妾身的兩隻蓮船,也在這裡腿痠腳軟。”紫萱道:“娘娘,你是好好的一對天足,如今把他纏了,還要墊了三四寸厚的高底,倒虧你行走得動。難道那木頭比棉絮反輕了不成?”寶英道:“相公不見這裡女兒國內的婦人麼?個個都是金蓮小足。妾身若不把腳裝小,堂堂相國的夫人,成何體統?豈不被人當作笑話?近來妾身因嫌高底厚重,將中間雕空了些,實了香屑,略略覺得輕些。”紫萱道:“怪不得夫人寬了弓鞋,香氣撲鼻,真是兩瓣香蓮了。”寶英道:“相公休得取笑。”此時夜色已深,侍婢都已退去,便將房門閉上,回身與丈夫寬下了紫袍。紫萱忙除了烏紗。寶英蹲身下去,又與丈夫脫靴。紫萱道:“不敢有勞夫人,待下官自己脫罷。夫人與下官脫靴,那裡當得起?”寶英道:“這又何妨?”說著,便把紫萱的烏靴寬去,願出了三寸金蓮。紫萱又脫去弓鞋,把金蓮重新纏裹。寶英也卸去了釵環,寬了衣裙,坐在床沿,換了睡鞋。放下羅幃,夫妻同夢。
次日起身,入朝謝恩,並往各府去謝壽。接連幾日方得有些空閒。轉眼之間,小春已盡,葭管飛灰,冬至陽生,日長添線,岸容待臘,天意衝寒。曾幾何時,又是爆竹一聲除舊,桃符萬戶更新了。接著火樹銀花,城開不夜,女兒國內也有一番勝景。過了燈節,春光明媚,鳥語花香,早又是杏花時節。
且說御妹花如玉,在梅府中過了新年,到得二月初旬,就偕丈夫定遠侯內閣學士梅佔魁,同來御妹府居住。琴瑟靜好,夫婦和諧。流光如駛,倏爾碧桃滿樹,綠柳成陰,已是三月中旬的光景了。一日,御妹娘娘忽然想起去冬十月間在盧府祝壽,曾與國後有約,今春遊園詩敘。當下便對丈夫道:“妾身今日要進宮去,約二姐姐明日到這裡來遊園。相公可代妾身寫幾封書,差人送往黎府、枝府、盧府去,約幾位姐姐明日到此詩會。傳諭廚房備些精美的餚饌。”佔魁道:“娘娘有興,下官遵命便了。”當時便命宮娥傳諭備輦。宮娥去不多時,回來稟道:“啟上娘娘,外面員役都已伺候。”御妹娘娘便坐上抬身,別了侯爺,扶了宮蛾,輕移蓮步,行至外庭,登了寶輦,一徑來到宮中。宮娥奏報:“御妹娘娘進宮。”國王正與國後閒話,並坐一處。花如玉見了,仍要行君臣之禮。國王止住道:“御妹免禮。這裡深宮內院,又不是大廷之上。況孤家與御妹既為兄妹,更可不必拘禮了。”便回顧宮娥道:“速移錦墩賜坐。”御妹謝恩告坐,便道:“二姐姐,今日妹子進宮,特請二姐姐明日來遊薈芳園小敘。趁此柳暗花明、良辰美景,能否屈駕惠臨,與眾姐妹共談衷曲?”國後道:“極承五妹妹雅意,未識主上肯賜愚姐出遊否。”國王道:“御妻有興,盡去不妨。”當下國後甚喜。御妹娘娘略坐片時,用過御茶,辭了王兄、王嫂,出宮升輦,迴歸府第,便與侯爺說知,侯爺道:“娘娘委寫的三府信函,俱已差人送去。都說準來。”娘娘聽了大喜,輕移蓮步,先到太夫人那邊去問過了安,又往梅娘娘那邊去通知。雖是一宅同居,只因院落深沉,曲折彎兜,迤邐行去,隔著數十重門戶,到得內書房,見花逢春正與梅鳳英對弈。如玉道:“賢弟與六妹妹可有勝負?”夫婦二人連忙立起身來,都道:“還沒有勝負。姐姐為何兩日不來?”如玉道:“今日進宮,去約二姐姐明日來遊園詩敘,剛才回來。明日六妹妹可早些進園。愚姐先來知會一聲。”鳳英道:“妹子自從去年做了一首七絕詩,算來已及一年沒有做詩了。恐怕明日枯腸裡頭搜尋不出如何?”如玉道:“愚姐也是那日做了一首沒有做過。橫豎明日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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