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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倩脫口而出:“他——!這個孩子怎麼會在這兒?”
秦進榮驟然產生不祥之兆,但他盡力控制住了自己:“啊,服務團解散時,他是胡先生點名要來的。”他見張倩還在發愣,就補充說,“這事你是知道的呀!胡先生挺喜歡他的,所以留在身邊當勤務兵哩。”
張倩的確把宋洪忘記了。秦進榮向她解釋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緊緊地盯著宋洪,看他灌完水,目送他提壺走了出去。
宋洪走後,張倩已無心再跟秦進榮聊下去。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張倩走後,秦進榮皺著眉想剛才宋洪出現的事。他越想越覺得會出事,就想把宋洪叫去,叮嚀對方最近不要外出。但是,如何措詞呢?宋洪是個勤務兵,又怎麼能始終不外出呢?他思之再三,想不出好辦法來。最後還是決定把宋洪叫去,叮嚀言行多加小心。他認為這樣做總比無所作為要好些。
他接了按桌上的鈴,過廳裡執勤的衛士應鈴而入,他便吩咐衛士去傳宋洪。衛士回說見宋洪下樓去了,他不能離開崗位下樓拔人,建議轉告尤德禮,讓尤德禮再派別的衛士去找。
正說著龍德禮走了進來:“老弟,先生請你去一趟哩。”
秦進榮不便再提宋洪的事,起身去見胡宗南。
胡宗南問秦進榮:“大概你也聽說軍機洩密的事了?”
秦進榮點點頭:“是的。”他抓住了這個話題的契機,“軍統現在天天在審查參謀處的人,搞得沸沸揚揚,人心隍惶。”
胡宗南一愣:“都有哪些人受審查了?”
秦進榮答道:“我也只是聽說——參謀處第三科的人都反覆審查了,連譯電員、報務員也無一遺漏。”
胡宗南又一愣:“羅參謀長怎麼沒有來報告?”
秦進榮提醒對方:“張倩是先生委任的副處長,她似乎就有權審查她認為可疑的人。”
胡宗南皺起了眉,似乎在考慮如何收回成命。
秦進榮向胡宗南提出了建議:“既然要查清軍機洩密,審查一些接觸軍機的人,也是很必要的,關鍵在於要有節制,不能借題發揮,搞得人人自危。這就需要有人監督張倩的工作。本來劉處長是可以制約她的,但據說先生盛怒之下要撤他的職,弄得他惶惶不可終日……”
胡宗南怒氣未消:“他不該揹著我胡來!”
秦進榮勸道:“劉處長追隨先生多年,應該是先生信得過的人。他的過失屬於求成過急,頗有點‘病急亂投醫’,才上了軍統的圈套。責其改過足矣。更何況先生正在用人之際,總要允許部下略有閃失才好。”
胡宗南的臉色逐漸緩和,但他表面卻不置可否:“你替我寫的那篇文章,總算對輿論有所交代了,經國先生又從中斡旋,進攻陝甘寧邊區計劃暫且擱置,盟軍考察團也算完成了任務吧。”說到這裡,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解嘲的苦笑,“我決定在日內舉辦一個歡送會,就在禮堂,辦成雞尾酒會形式,活躍一些,多請些女士來跳跳舞。你設計一下,讓副官處佈置。”
秦進榮答應了。回到休息室,他還在想著宋洪的事。他認為這倒是個機會:藉著佈置禮堂,可以把宋洪留下來,不使其外出。雖然這個差事也不過一兩天,但至少可以“容徐圖之”了。
他拿定主意,正要去副官處找處長彭毅商量佈置酒會的事,忽然劉橫波匆匆而來,見面就握著他的手,一陣亂搖,並激動地說:“老弟!老弟!謝謝了!謝謝了!今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用得著老哥的,只管說,無不從命!”
秦進榮一看對方態度,就明白了大半,卻還裝著糊塗:“劉處長,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劉橫渡握著對方的手不放:“剛才先生打電話把我叫去,說是准予我復職,要我馬上把情報處的工作抓起來,嚴格控制軍統的人胡為。先生說都因為老弟在先生面前講情,才使先生回心轉意的。所以啊,老哥能不首先過來向老弟道謝嗎?”
秦進榮說:“嗨——!我這也只不過是得機會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不當劉處長如此多禮的呀。”
劉橫波仍舊感激涕零:“不瞞老弟,愚兄追隨先生多年,全靠先生提攜。如果先生見棄,愚兄只好回老家種田了。此恩此德,愚兄是沒齒不忘的。”
秦進榮提醒對方:“處座,你我有話不妨日後得空慢慢聊。先生起用你,是為了扼制軍統的人,以穩定軍心。處座還是趕快去坐鎮,並迅速撥亂反正吧。”
劉橫波忙點頭:“對!對!對!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