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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含笑點頭:“是有那麼回事。那年我去杭州警校會見戴雨農,他介紹葉霞娣與我見了一面,我覺得她倒也楚楚動人。雨農說要玉成此事,我告訴雨農,地位所在,不是貌美就可以當夫人的。雨農又說可以培養,後來就送她到楊嘯天(楊虎字)家去學禮儀。‘八一三’淞滬抗戰,雨農把她弄到重慶,原希望我接她來完婚的,我和她見面一談,她說希望去美國深造,以便將來能更好地輔助我,這是好事嘛,既然這麼多年都等了,再等兩三年何妨,所以我就同意她去了美國。”
張倩朝面色變得蒼白的範秀珍冷冷一笑:“部下也在楊虎家學過禮儀的,與葉小姐相處過一段時間,她的確性格很溫柔,將來必是先生的賢內助。現在抗戰勝利了,先生該接她回來完成婚禮呀。”
“是的,她也急欲回來。啊,這也就是我剛才說的——過了年摘掉孤家寡人帽子的原因啊!”
張倩很起勁地說:“到時候部下和進榮一定盡全力替先生籌備婚禮……”
“不!她已經歐美化了。她信上說找個教堂行婚禮就可以了。記得校長在民國十七年初東渡日本歸來後,與蔣夫人完婚也是在教堂舉行的。這辦法好——莊重而簡單。”
範秀珍終於坐不住了,藉故走開。張倩朝秦進榮得意地一笑。
胡宗南並沒在意身邊的範秀珍的表現:“好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晚我們不能搞成座談會形式。趁飯菜還沒做好,我們來點娛興節目;吃了飯就放鞭炮,鬧夠了再回屋裡來說說唱唱,鬧到天亮,盡歡而散。”
徐飛虎起身打躬:“胡長官,您饒了我吧——我可一樣不會。這樣吧,回頭罰我多喝幾杯倒是可以的。”
秦進榮說:“大哥不是會唱京戲嗎?喊幾嗓子也算個節目啊!”
胡宗南很高興地說:“是啊!尤副官會拉胡琴,我也能喊幾嗓子。這樣吧,我先帶個頭,大家也好自告奮勇了。”
胡宗南將尤德禮叫來,讓他準備好胡琴。
張倩故意東張西望:‘叫、範呢?小范!小范!”
範秀珍從裡屋出來,臉上帶著很勉強的笑容。
張倩說:“在服務團時我知道你會唱京戲的。難得胡先生高興,你陪胡先生唱兩段吧。”
範秀珍推辭:“我好多年不唱了,哪裡還能唱呢?”
胡宗南說:“我也是無師自通的,又不是登臺玩票,不要掃大家的興。”
範秀珍無奈:“好吧,我就勉為其難,隨著先生唱吧。”
“這就對了。”胡宗南站了起來,拉好唱的架勢,對尤德禮說,“我們就唱《武家坡》最後那段二六對唱吧。”
尤德禮定好弦,胡宗南首先開唱:“那蘇龍、魏虎為媒證,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啦!”
範接唱:“提起了別人不知情,蘇龍、魏虎是內親,你我同把相府進,三人對面就說分明。”
胡:“他三人與我有仇恨,咬定了牙關不認承!”
範:“我的父在朝為首相,金銀珠寶堆成山,該你銀兩有多少,一馬送到西涼川!”
胡:“西涼國一百單八站,為軍的要人就不要錢!”
範:“我進相府對父言,叫幾個家人將你拴,將你送到官衙內,打板子、上夾板、丟南車、坐牢監,管叫你思前容易退後難!”
胡:“大嫂說話理不端,為軍哪怕見當官,衙裡衙外我打點,管保把大嫂斷與了咱!”
範:“軍爺說話理不端,欺人猶如欺了天!西涼韃子造了反,萬馬軍中你死不全!”
胡:“好一個貞節王寶釧,百般調戲也妄然。腰中取出一錠銀,將銀放在地平川。這錠銀,三兩三,拿回去,把家安,買綾羅,做衣衫,你我的少年夫妻就過幾年!”
範:“這錠銀,奴不要,與你娘做一個安家的錢,買白布,做白衫;買白紙,糊白幡,落一個孝子名兒天下傳!”
胡:“是烈女就該在家院,為什麼來到大路邊!為軍起下不良青……一馬雙跨到西涼川!——
唱到這裡,胡宗南抱拳連說:“獻醜!獻醜!”眾人鼓掌說:“唱得太精彩了!”倒是後來徐飛虎唱的“包龍圖打坐在開封府”,聲若洪鐘,而且有板有眼,有韻有味,令人叫絕。
飯菜擺了上來,眾人圍桌而坐,邊吃喝邊說笑,氣氛極為歡快。
這餐飯一直吃到子夜,外面傳來密集的鞭炮聲才散席。
胡宗南讓幾個女人去院子裡放鞭炮,他和秦進榮、徐飛虎站在廊下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