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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腦子飛快地轉動著，恍惚以為剛剛那什麼回到過去、什麼大師，都只是他的幻覺，其實他還待在被惡鬼找到的那一瞬間，在將死未死之時，那群死得猙獰的童年夥伴們漂浮在自己身周，正充滿惡意地看著他一點點死去。

林墨驚恐地和二十大幾個在頭頂看著自己的惡鬼對望。

“行了，你們先讓讓，讓他起來。”

熟悉的聲音從惡鬼們的身後傳來，林墨愣了一下，這聲音，是那個青越觀的年輕大師的聲音。

惡鬼們就聽話地讓開了，沒了這些惡鬼遮擋視線，林墨終於發現，原來自己還在青越觀的客廳裡，就倒在他想要逃跑，卻被人拍暈時的地方。

小心地避著惡鬼們坐起來，林墨摸了摸自己的頭臉，他還是那個二十多歲的自己，並沒有死，也沒有變成小孩。

一張黃紙從林墨的天靈蓋上掉了下來，林墨掃了一眼，那正是剛剛方善水讓他寫生辰八字的黃紙。

林墨看到了方善水，看到了青越觀裡的僕人。

屋裡還是剛剛那熟悉的樣子，只除了多出來的二十幾個他已經死掉的童年夥伴，沒有什麼不同。

哦，有的，方大師的肩上還多出了個彷彿手辦大小的小人，看起來像人又像妖精，竟然還會動。

這隻剛剛並沒有露過面的小生物，如今正抓著一個黑漆漆的彷彿甜甜圈一樣的東西，一小口一小口地在啃。

那隻黑色的甜甜圈竟然好像還在掙扎？

林墨多看了兩眼，就不敢再看了，連被他害死的二十多個惡鬼都老實地待在方善水的面前，林墨可不敢多好奇什麼有的沒的，只是令林墨遺憾的是，並沒有找到剛剛在夢裡抓著他腿的惡鬼之首。

他其實是想要看看惡鬼之首落在方善水手裡後，會有什麼悽慘的下場的，不過他不太敢問，因為現在看來，同樣下場不太好的，可能還有他。

林墨小心翼翼地掃了眼站在他身後兩側的二十來個惡鬼，見他回頭，所有的惡鬼都露出陰森惡意的冷笑，氣溫彷彿瞬間降溫到零度以下。

林墨趕緊扭頭，看向方善水，忐忑地道：“這是……大師，我這是還在青越觀？”

方善水：“嗯，纏著你的那隻惡鬼我已經解決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林墨瞪大眼，指著自己身後的二十幾個惡鬼：“可是，他，他們……”

惡鬼們陰冷地凝視林墨指著他們的手指，林墨伸出的手指彷彿被咬了一樣飛速收了回來。

方善水：“他們也是這起事故的受害人，如今終於從輪迴中被放出來，如今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不會再被束縛在遊戲中。”

手辦師父啃著手中瑟瑟發抖的黑色甜甜圈，看著徒弟一本正經地使壞，緋紅的眼睛滿是開心。

林墨詫異：“大師，你難道不收了他們嗎！？”

惡鬼們目光變得森冷，集體【嗯？】了林墨一聲。

林墨嚇得一哆嗦，連忙改口道：“不不，我是說，大師你難道不送他們去投胎嗎？如果是需要錢的話，要多少我一定傾家蕩產地奉上。”

方善水：“這不是錢的問題……”

所有高人說不是錢的問題的時候，那肯定是因為嫌錢少！

林墨哭著道：“大師，我這些年很努力的，就算你要三五百萬，我也能拿出來的。求您給個準話吧，就算真不夠，也好歹讓我有個努力的目標！”

方善水示意林墨去看他身後的那些正瞪著他的惡鬼：“這真不是錢的問題，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走，願意的，我自然是可以送。作為一個尊重民意的法師，我向來不強行送鬼投胎。”

手辦師父啃了口疼得瑟瑟發抖的甜甜圈，正經地點了點頭，似乎在附議徒弟這個尊重民意的形容詞用得極好。

林墨簡直快哭了，看向那些惡鬼們，所有的惡鬼都對著他森冷地嘿嘿笑了起來，這些惡鬼有才6歲的鐵蛋，有7歲的琳琳，還有各種林墨已經認不出來的臉。

這些惡鬼們看起來大半是被嚇死，小半可能是被鬼追逐的時候，被車撞死，被水淹死，被樓梯摔死，或者各種各樣的死法，越到後來，死相越是慘烈，幾乎已經面目全非。

以及後來被林墨推去送死的，連那個美國的小女孩，都在抱著她缺了兩條胳膊的兔子玩偶陰森森地看著他。

還有青越觀的那個客服小九，渾身冒著黑氣地站在一邊盯著林墨，看起來可怕極了。

面對一群惡鬼就已經很恐怖了，尤其這些惡鬼還都是或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