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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圖”,然後馬上脫手,一夜成為千萬富翁。土地價格則是隨行就市的,全看經辦人怎麼做手腳;而經辦人怎麼做手腳,要看企業怎麼打動他們。從徵地到立項,從村幹部到區、鎮、縣、市國土和建設部門的工作人員,每個環節都需用錢來打通“關節”。“關節”的打法稱為“三部曲”:第一步,弄到相關主管幹部的電話號碼及住址,第一次上門時提一些水果“投石問路”,第二步就送“檔案袋”。檔案袋裡是一打一打的現金,第三步就是“搞活動”,說白了就是帶去玩女人或者出國旅遊。前者,或者是妓女、或者是公關小姐,或者是售樓小姐,場合、檔次隨情況而定;後者,路線已經從東南亞、歐洲、北美,擴大到南美、南非及各種稀奇古怪的地方。
這就是“買路錢”,這就是房地產開發成本。這樣的“前期開發費用”幾乎佔到房子銷售價的20~50%左右。房價高,這是原因之一。
就是這樣,幾平方公里幾平方公里紛紛流向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而這些土地,理所當然地有90%以上是基本農田。
就在這一輪圈地高潮中,鄒祥輝這個部門搞了個房地產開發公司。無一例外,他都是和許多部門進行聯合,用象徵性的價格圈佔土地,然後轉手獲取暴利。
當時的天勝房產發展迅速,短短几年便成為業內頗有實力的大中型企業。2001年年底,鄒祥輝提出改制。結果,一翻交易之後,鄒祥輝和他的大老婆及弟弟成了新成立的天府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絕對控股股東,成為董事會核心成員。一些中層幹部和部分員工加起來的股份總和只有17%的股份。而當時轟動一時的“兩幢建築面積3萬多方的建築竟被評估為330元人民幣”的新聞,就出自天勝房產公司的改制過程中。曾經有職工怨聲載道,說要上告,卻很快被鄒祥輝擺平了。而有關部門及媒體對此改制也三緘其口,終於不再提起。
這就是鄒祥輝的發跡。而我,不過是靠這隻“碩鼠碩鼠,無食我黍”的“碩鼠”活著的一隻跳蚤,或者是一隻靠這些個腦滿腸肥的富人丟棄的肉骨頭存活的狗而已。
3
最厲害的宏觀調控和最悶熱的天氣,都不會把以周為單位嗖嗖躥上來的房價逼退,也不會逼退紅男綠女們蠢蠢蠕動的獸慾。我希望,最大的房價與最熱的天氣,都與我無關。我厭惡這一切。
“你這次可把老鄒給得罪了。”唐娜給我拿天堂湖茶葉。這是本地特產,聞名全球。她家裡什麼樣的茶都有。
“我不要天堂湖。”我看著眼前青翠的群山。
“咖啡?我這裡有咖啡豆,我可以給你現烤。” 她大概為了那一巴掌而內疚。其實,她打我,就是我該得。我就是該打,總有一天會被打死在街頭。
我站起來,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其實我只要白開水就可以了。” 我看著窗外。廣闊的明珠江就在面前,蒼茫的天空一灰千里,而我們的背後,隔著鳳凰山,就是全國聞名的城市風景區天堂湖。這個城市以天堂湖為中心形成和發展,千年以來,天堂湖一直是它的靈魂。天堂既是這個城市文化的根基,也是這個城市物質的源泉,以它為中心形成的風景區,吸引著全球的遊客,使這個城市成為一座以旅遊業為中心的風景城市。只是,它不滿足於旅遊業所帶來的物質利益,傾力轉向了房地產,如今,它在嚮明珠江兩岸擴充套件。我在一篇涉及這個城市的發展戰略的文章中讚美這條明珠江:“一條江河能夠給予一座城市的恰恰是它的靈魂。江河是精神的源泉。住在城市裡的人們,需要同江河進行溝通,從江河吸取營養,培育他們的心靈。一條河雄偉壯觀又美麗動人地流經一座城市,不僅是城市的物質體現,而且是城市的審美和靈性的風韻所在。”
面臨明珠江的這個別墅區,是這個城市最昂貴的住宅區之一,一套別墅的價格,最高的在2000萬人民幣以上,最低的也需要五六百萬。而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比我還要年輕一歲。
“老鄒說你敢不給他面子,他也就不給你面子了。”
我看了她一眼,目光一定很冷。
“你這樣子,”她遲疑了一下,“真的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 我把手裡的煙掐滅。“從哪裡說起呢?”我說,“我真的沒有想到這些年我會變成這樣。”
“到底是為什麼呢?以前那個志向遠大、雄心勃勃,要獲格萊美獎的音樂人到哪兒去了?”
“我要放棄一切。”我要放棄什麼,她會理解嗎?
“放棄一切?包括我們的過去?”唐娜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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