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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跳,好似見了狼的一般,又唱了一個偌,道:“到明日我到丈母家去磕頭罷。”一步一拐,出寺去了。
這孔、黎二寡婦和張都監娘子好生沒趣,金桂姐十分的春心,不覺一時冰冷,笑不得,哭不得,暗暗的嘆道:“奴命好苦,遇著這個冤家,倒不如梅玉姐死了丈夫落得乾淨,還好另嫁。”說著,送出張都監娘子去了,這些尼姑也都嗟嘆,這兩個女兒一表人才,卻遇著這個女婿,正是前生修因不全。留下他娘女四人吃了早齋,才說起舊日庵子上沒人看管,隔得遠了,如今這大覺寺的房頭極寬,不如接上你娘女們來,還是隔壁住著,做些針線。福清道:“自從進得寺來,立起叢林接眾,上下有百十餘眾女僧,整日價香客茶水通忙不了,一雙鞋腳也沒人做。還請他姐兒們來,後面三教堂東邊一所閒房,前後十二間,原是師師家下人住的。如今隔著一個書房,俺出家人不便走動,你們來住著做鞋做腳的方便些。”兩寡婦道:“可知好哩,那裡孤孤悽悽的,從你老人家過來了,也沒個人說話兒,連酒本錢都沒了,還戀著甚麼!看個日子搬過來,靠著這寺裡也好做伴兒。”一行說著,尼姑送出寺來,分別上路,回家去了。
先使痴哥去開了門, 兩個寡婦進去坐下。 黎寡婦嘆了一口氣,向孔寡婦道:“今日也等女婿,明日也等女婿,如今弄出這個冤家來了。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休說窮得一個鍋也沒有,只這個殘疾瘸子,我這等一個女兒,怎麼看著他過日子!倒不如玉姑娘退了親,何等乾淨。”說畢,放聲大哭。
孔寡婦勸住了。金桂姐也自回房嗚嗚咽咽啼哭去了。孔寡婦便道:“依著我說,這個女婿也還差著個影兒哩,當初你家又沒見個三媒四證、羊紅酒禮,不過是一群酒鬼們醉了換了個鐘兒,誰是見來?白自的來騙個媳婦,也要憑天理!”幾句話倒把黎寡婦提醒了,道:“你也說得是,休道咱這樣個女孩兒,就是個好女婿,也要和他講個明白,咱就烏毛烏嘴的一句沒言語,幹貼出一塊肉去罷!”這裡安排著,只不認女婿是個主意,也不犧惶了。
卻說這梅玉姐因自己女婿沒了,先也悽惶,後來見金桂姐女婿劉瘸子那個模樣,好不心裡爽利。暗暗道:“要是這樣東西,倒不如早早離了眼,省得耽閣了人的性命。”一路上回家,只見一個人青衣大帽,遠遠的跟到兩人門首,又在鄰牆吳銀匠家站了一回,才去了,正不知是甚麼人。可見女兒家張頭露像,街上行走,自然惹出事來!正是:鰲魚吞卻鉤和線,從今引出是非來。
且聽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孔梅玉愛嫁金二官 黎金桂不認窮瘸婿
詩曰:
悠悠魚雁別經時,瘦盡江郎兩鬢絲。
天上有星臨薄命,人間無藥治相思。
空餘舊恨歌桃葉,誰識新詞唱柳枝。
十二峰頭多少夢,雨雲翻覆負歸期。
話說孔、黎二寡婦,領著兩個少女,從大覺寺聽經回來,只見一個人遠遠在後隨著,進得巷口,直看著一群婦女進門,才去了。你道是誰?原來聽宣卷時,寺裡遊客香客有千餘人來往,都看這些上廟的婦女們,有一個金撻懶的二公子,領著一起番漢,拿著氣球彈弓,遊街走馬,看見這兩個婦人領兩個女子進廟來,有些顏色,緊緊跟了二三日不放,直等他出了寺門,使個伴當跟了去,看在那條街住,打探是甚樣人家,要來說他做妾。當日這個伴當,直送到汴河橋邊黎家住處,問了吳銀匠,才知是兩家寡婦,只有這女,還未曾許人。問得明白,回話去了,不題。
到了次日,寡婦們起來,不免買米買柴,做些人家沒完的針線。金桂姐愁眉淚眼,母子們記掛著這件不了的事,未免熬煎。只有孔家母女喜喜歡歡,梳頭勻臉,坐在炕上看著梅玉納繡一對鴛鴦護膝去賣。過不多會,吳銀匠的老婆過來看他,說:“這兩日大覺寺講經宣卷,聽得說女喇嘛姑姑演的佛法,我偏犯了心疼病,去不得。女兒要去,沒人領著,只在家裡使性子,整日沒好氣。”孔寡婦說了一遍,大家笑了,道:“這喇嘛姑子演法,險不克慘煞人,不當花花的。一個和尚摟著一個姑子,坐在禪床上,道是坐禪,要不著念這兩句經,誰信是佛法!若是咱們,不知說出多少是非來了。”說畢,吳銀匠婆子笑著過去了,只見街上常走百家門看病,單管做馬泊六的老孫婆進來,拜了拜坐下,問道:“那一位是孔家奶奶,我來提親做媒哩!”孔寡婦道:“只我姓孔,有甚麼人家來提那個女兒?”老孫道:“就是炕上坐的這位姑娘!不知今年青春多少?從小兒有定親也沒有?”孔寡婦道:“這是我女兒,今年十七歲了,從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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