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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迴猶認路,深探花澗,波明石動漸通津。此處自家知痛癢,直教鰍入菱窩;到來隨地任浮沉,真似魚遊春水。
暮雨乍開三峽夢,輕舟已過萬重山。
銀瓶初破嬌紅,玉卿不敢大戰,只得扶起,鬢亂腰松,下床來全立不住腳。玉卿抱起來,唇臉相偎,十分親熱。銀瓶忽淚下道:“哥哥你有心,奴有意,只怕不得做常遠夫妻。我又被你採去新紅,日後如何好?”玉卿笑道,“姐姐放心!今日尋的這個主兒,全是個死樁,把你不要過他家去,只在這裡,和包月的一樣,你媽媽又收了我做他的拐,咱倆個似水如魚,夜去明來,叫那翟員外打著幌子咱快活,到了幾年再做商儀,這天下大亂,有了咱一對夫妻,那裡不是過日處?”
銀瓶說:“你既有實心,和你月下賭誓。”於是推開樓窗,雙皿跪倒道:“月光菩薩,我兩人有一個負心的,死於刀劍之下!”賭咒已畢,玉卿還要再幹一度,銀瓶護疼不肯,許下:“改日另來罷!”親唇齧臂而別,不知後來翟員外與銀瓶結婚如何,有分教:月老檢書,添上幾層離恨譜;風流續債,還他半世負心盟。
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宋宗澤單騎收東京 張邦昌伏法赴西市
詩曰:
發枯身老任浮沉,更泥秋鳳好苦吟。
新事向人堪結舌,殘書開卷但傷心。
汴官花石成煙雨,漢代江山自古今。
躍馬臥龍終草草,拍床不渡淚沾襟。
單表這君臣父子,為人生五倫的大綱。父母是生養我的,略有人心,再沒有肯杵逆他的。就不能大孝,到底是天性上一點骨血,生事死葬,也還為自己一個體面,怕人說他是禽獸,只得勉強去做那孝的模樣。若論這個孝字,除了大舜、文王,也完不到十分上,只略有幾分,也就是今之賢者了。只有君臣一倫,比這孝極是難的。因此,忠臣義士,到了國破君亡,要舍了性命妻子替那國家出力。又有那強敵在外,我兵微將寡,敵不過外寇也是死,又有那奸黨在內,忌我成功,朝廷信了讒言也是死。做那太平的忠臣,不過清白守法,還是易事,只有那國勢將傾,君孤力弱,把這一手擎天,不惜身命,明明破著一死報國,往前做去,這才是忠臣義士,所以諸葛孔明的《出師表》,郭子儀單騎退虜的功,至今凜凜如生。也只為鞠躬盡瘁,死而後己。自古來,史書上紀這盡忠死節的能有幾人?
卻說宋朝靖康之變,金人擄二帝北去,高宗渡江改元建炎年號,這河北、東京百姓,搶劫屠殺去了一半。受本朝二百年恩養,淮肯順了金人,聽那張邦昌的亂命?或是哨聚山林,保守村落,千百為群與金人對殺。那粘沒渴大軍撤回,止存了一營金兵,往來河上搶掠。這些百姓立趙大寨來,各尊出一個頭目,遠近相連,不下幾百營。一先還怕金兵的連環甲馬,只如今一味野戰,只用大木棍棒,連盔帶甲打下馬來,或用大斧專砍馬腿,使水溼透綿襖為甲,箭不能傷,使長鉤勾住拖下馬來,打個稀爛。弄的金兵不敢過河,這些百姓膽越大了。從東京沿河一帶都紮了寨,陷馬坑和鹿角排滿了。因不聽張邦昌的號令,俱扯起大宋建炎年號的旗來。又有山東梁山泊招安後散了的嘍羅,河北王慶舊日的草寇,湊成了一百餘萬的人馬,豪傑響應,只不得一個主將,無所統一。
那時,高宗在建康,都御史趙鼎特上一本,薦了副元帥宗澤,因屢戰敗金人,連奏了七捷,手下名將強兵還有三萬餘人,使他留守東京。給張邦昌一道旨意,迎請孟大後入朝見駕。這宗澤自金人圍汴,同康王統兵入衛,久負重名,一片忠心,也就是漢朝的孔明、唐朝的郭汾陽了。
建炎二年七月,奉了旨即日上路,把前軍分遣各路防守,自己只落得老弱軍不上一萬。這汴梁城大,如何戰守!
何況這汴河遠近城堡有百十處,盡被金人拆毀,從前整頓,無兵無餉,民逃地荒,真是無可措手。高宗又被汪黃二人嚇的往南遷到浙江,還要下海,也是個孤注,分明把汴梁棄於度外。就是請兵請餉也是無米之炊。當日同事有都統制曲端,是個名將,與宗元帥一力同心,誓要報國復仇,迎回二帝。兩人商議說:“東京蒐括已空,城外人民逃荊略有身家的,俱投入土賊結寨,俱從著河北、大行山的大寇王善,不下一百餘萬,又不能征服他。如今外防金兵,內防山寇,孤立一城在眾圍之中,又少糧草,又無救援,此兵法所忌,怎敢輕進!”宗元帥沉吟一會,忽然大喜,向曲統制說:“我的兵餉俱有了,煩將軍領軍先到汴梁宣了旨意,使張邦昌奉孟娘娘還朝。我只要一百人馬相隨,自有排程。”曲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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