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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俺自有乾糧,只吃口熱水。這裡宿極好。”就住下了,玳安和他坐著,閒問道:“這皇帝在南京不回汴京了?”
那人道:“如今還嫌南京近,怕金人過江,要上杭州建都哩!
還敢回東京哩!“玳安又問道:”東京孟大後,不知幾時到南京。這裡金人立的皇帝張邦昌還回東京來麼?“那人道:”一到就貶了,押解著往江西去。還怕不得乾淨,將來有拿問的意思,我們就是張老爺座船上的兵,如今俱發在鎮江水營裡,是都統制韓世忠老爺鎮守,好不利害,如今奉將爺的令,來山東下文書。又聽得金兵有過江的信,不知虛實。“這玳安才想起月娘的信,此人必定知些去向,忙問道:”那東京送太后的船上,官人們極多,還有許多帶載的婦女們,後來到南京麼?“那人道,”只到了清江浦關上,把官船上官人們點了名冊,一切閒人俱趕下了船,怕帶過奸細去,那裡肯容他上南,多是在淮安府,各人另寫載船罷了!“只這幾句,玳安和孝哥喜之不盡,道:”這是實信麼?“那人道:”我們奉將爺的令,親上船,耙這些搭載男女們都趕下來的,怎麼不真!“兩人各自宿去了。這裡玳安、孝哥商議要上淮安府探信:”不過一千里的路,如今哥又出了家,我帶起個道士包巾來,和你帶木魚,那裡不化了去!只化著飯吃,就找出情來了。“大家歡歡喜喜,都道:”今日天賜相逢,又有了真信。“
要稟辭長老,定日南行。不知將來母子何日相見。正是:世亂年荒,有路但來憑夢寐;蓬飄梗斷,無家何處問庭幃。
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美償美兩場大棍 債還債一葉扁舟
詩曰:
秦淮明月楚江秋,往事空悲碧水流。
啼鶴自鳴三月柳,飛花常送五湖舟。
誰家羌管梅先落,何處秦箏雁不留。
忍向鍾情桃葉渡,香風片片過溪頭。
單表這翟員外因迷戀銀瓶姿色,不借千金結歡了李師師,招在家中,每日花攢錦簇,醉舞嬌歌,常言道,佳人有意郎君俏,紅粉無情子弟村。這子弟行中,鴇兒愛的是鈔,粉頭愛的是情。假如潘、驢、鄧、孝閒一件不全,也不是嫖客,何況這翟員外只有了兩個字,那銀瓶少年,喜的是風流乖巧,翟員外幾個憨錢那裡看得上!雖是勉強陪他來坐坐,不住的往後園裡走。或是過夜,到了床上就推是心疼,把臉回的朝裡睡去了,常是這等睡到夜半,就走進去不出來了。要是別家巢窩裡,就好罵鴇子、打粉頭,做些硬勢,好使他怕。這李師師是有名花魁,養就的門面,誰敢往下看推,況這翟員外使過千金財物,偏要在人面前支架賣弄,是銀瓶怎樣和他抓打拿情,就死也不肯說是嫌他的話。常言道:於弟使了昧心錢。又道:年久子弟變成龜。他就明看出幾分戍綻,和鄭玉卿勾搭,也只道是幫閒的來襯趣,先拜認的妹妹,一字也不疑,只落得別人吃饅頭,他管燒火。後來鄭玉卿見銀瓶辭的他不象體面,到了後園閣子上,勸銀瓶道:“你還俯就他個體面,咱好行走,弄得他淡了,生起疑心醋起來,咱到不便!”那銀瓶是沒壞心的女兒,那知巢窩裡拿犯孤老的手段,他蹙著眉兒道:“看他那個臉彈子,生柯慘煞人。
一個嘴唇,不知多大,常來人臉上,怪毛瞪瞪的,一口蒜氣,到著人噁心半日。隨他怎麼,我去睡不成!“
到了七月初八日,是翟員外生,李師師家設了四席酒,叫了一班小優兒,請的是這些幫閒子弟,叫丫頭們先陪著斟了酒。到了月出時候,李師師和銀瓶打扮得如素娥相似,才出來把盞入席。把大門鎖了,把桌面移在堂前,另有添換的酒果。先是銀瓶送了客的酒,到了翟員外的酒,他偏不送,就送師師的酒。玉卿一齊插口道:“這才是兩口兒,偏俺們是外客。”師師笑道:“熟不講禮!姑娘到房裡下個私禮兒罷!”大家笑了。那小優兒一個是箏,一個是胡琴,唱了一套《繡帶兒》:【繡帶兒】金盞小,把借大閒愁向此消。多情常似無聊。暗香飛何處青樓,歌韻遠一聲蘇小,含笑,倚風無力還自嬌。好些時吹不去,彩雲停著。
【自練序】虛囂,那年少暫赴金釵會幾宵,如天杏,江南一夢迢遙。酒醒後思量著,折莫搖斷了銀鞭碧玉稍。
從誰道,兀的是渭水西風殘照。
【繹黃龍】心憔,難聽他綠慘紅消。為他半倚雕欄,恨妒花風早。倩盈盈衫袖,倍盈盈衫袖,灑酒臨鳳,按住了英雄淚落,還勞你把玉山扶倒。恁多情似伊風流年少。
暮雲飄,寸心何處,一曲醉紅絹。
直吃到三鼓,眾客方散。翟員外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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