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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法名了空。這長老不是別人,就是吳月娘那一年上泰山燒香遇見的雪澗禪師,曾慧眼觀見孝哥是羅漢一轉,後日該主持正覺,化他出家,月娘曾許口為願。因此雪澗禪師乞化到此庵中,接引孝哥,一住五年,才得遇合。這是西來大事,因緣不同小可,自那日收了空為僧,就教他念經識字,拜佛焚香。到了三年以外,了空經法俱解,教典全通。教他習學戒行,或是村市乞化、挑柴掃糞、灌菜汲水、開地鋤田,了空年紀雖小,隨力昔行,歡喜受教。這雪澗內外圓通、戒慧具足的一個羅漢善果。後因金兵劫殺,觀音堂在大路旁,不得習淨,就領著了空習行腳。且說這行腳二字如何參解?有東山演禪師語錄/大幾行腳須以道心為重,不可受現成供養,等閒過日,須將生死二字貼在頭額上,每日十二時中裂轉麵皮,自己討個分曉。若只隨行逐隊,打鬨過日,閻羅老子打算飯錢,不是耍處。要時時檢點,那是得力處,那是打失處。走遍天涯,自有到家時候。不可向蒲團死坐,雜念紛飛,轉起轉興。須要猛著精采,提起一個無字,晝夜參詳,此處解免不下,誤了一生。才有煩惱,即是煩惱魔人心,才有歡喜,即是歡喜魔人心。種種禪病,說之不荊渴日:贍風撥草離家時,細雨長途好護持。
一體千家飽飯後,腳頭到處著便宜。
方丈前頭掛草鞋,流行坎止任安排。
老僧腳底無南北,肯把骷髏在此埋。
行腳一年,了空因念母親月娘沒有資訊,未知亂後生死存亡,雖是出家,不可忘母,要拜別師父,回清河縣來探信,就如目連救母一般,不盡人倫,怎能成道。雪澗禪師因了空年幼,今年才十二歲,如何出得門?只得再回錫杖,使了空擔負衣缽,一路又到本庵。那知大兵屢過,燒得大殿皆空,把一尊大士風雨淋浸,蓬蒿二尺餘深,成了一片荒地。
可憐:瓦礫堆殘,香爐翻倒。大佛頭燕子銜泥,好似雪山巢灌頂;菩薩面野鳥啄粉,誰言紫竹任逍遙。路傍野菊綻空花,牆下葛藤盤夜露。
那城東有一善居士王杏庵,專好行善濟人,修橋建寺。他因舍了地與薛姑子建昆盧庵,施檀佛的功果未成,,經著大亂,這些尼僧支援不祝薛姑子死後,妙趣、妙鳳俱各處散了,香火全無,又招不出個僧來。那日,雪澗禪師和了空挑著衣缽,到他門首化齋。王杏庵正在門首,見禪師雙眉垂雪,一頂光圓,領著個小頭陀,赤腳挑著經擔蒲團衣缽,來得有些道氣,就請進客廳備齋,問道:“禪師自何方來?”禪師說:“無來無去,不定何方。”王杏庵見長老說話不俗,有些來歷,家童捧出一盆白米蒸飯、兩個大油餅,四碟小菜,甚是精潔。禪師盤膝坐於蒲團之上,二人用畢,又是苦茶淨口。
正待問訊作別,王杏庵請問:“佛法從何入門?”雪澗長老合掌當胸而說法日:“凡學佛者,先參戒、定、慧三學:一受持戒法,迷心為惑,動慮成業,由業感報,生死無窮。
二受持定法,欲除苦果,先除苦因,業分善惡,功無起滅。
三受持慧法,塵去鏡明,天空月照,業盡惑除,情忘性顯。“
長老說三學已畢。 居上又問: “何為四變?”雪澗禪師又合掌而說法,日:“釋氏之門,以眾生廣度為報佛恩,而說四變:一、佛之慈悲,變眾生之暴惡。
一、佛之喜舍,變眾生之貪吝。
一、佛之平等,變眾生之冤親。
一、佛之忍辱,變眾生之嗔害。“
長老說四變已畢。居上又問:“何為漸次?”長老答日,於從漸入頓,從頓入圓,功到自成,瓜熟帝落。“又問:”何為四斷?“答曰:不去淫,斷一切清淨種。
不去酒,斷一切智慧種。
不去盜,斷一切福德種。
不去殺,斷一切慈悲種。
長老說四斷已畢。居上又問:“何為坐禪?”長老合掌而說渴日:心光虛映,體絕偏圓。
金波匝匝,動寂常禪。
念起念滅,不用止絕。
任運滔滔,何曾起滅。
起滅既無,現大迦葉。
坐臥經行,未嘗間歇。
禪何不坐,坐何不禪。
了得如是,是號坐禪!
長老說坐禪已畢。居上又問:“何為心觀?”長老合掌而說心觀,日:“《楞嚴》雲:諸法所生,惟心所現。
一切因果,世界微塵,因心成體。
欲言心有,如箜篌聲,求不可見;欲言心無,如箜篌聲,彈之即響。
不有不無,妙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