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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遊僻徑看花面。何處鳴金動地來,一齊驅向馬虺頹。錦營賊帥相思夢,錦帳賢王合巹杯。蔡琰聲聲十八曲,家少黃金誰見贖。丁香枝上不禁春,血淚明眸空斷續。回思往事更傷心,欲覓徵鴻寄信音。妾身不望生還好,傳語家中漫搗砧。晨聞異樂心長斷,當風塞上瞻星漢。數盡江邊春燕歸,又看絕域秋鴻亂。故鄉人遇意殷勤,為說家園兩地分。父母荒郊何處別,長兄聞道又從軍。生嗟薄命隨流水,玉門關外何時死。新妝莫保遭亂離,夢魂驚顫何如此。為借名香為借花,鸞書鳳筆淚交加,佳人莫怨無情種,且把琵琶營裡撾。鐵菱鹿角香魂塹,陰山借作定婚店。落葉浮萍去不回,雕鞍生把紅兒殮。惆悵曾無古押衙,劫取園陵小內家。止餘眯老含糊眼,哭遍胡城百萬花。
一一一右《貧女歌》
話表揚州兵火,婦女流離,盡為金兵所擄,那分得良家娼妓,那論得美惡貞淫。就如那春色將殘,百花雕謝,被那狂風毒雨打在泥土坑裡,馬踏人踐,還說甚淺綠嬌紅,濃香妙色。便說士女淫奢太過,自然釀出這個大劫來,憔悴飄零一番,才完得盛衰的定理。卻不道人生遭際不同,苦樂各別,就如那百花,也有生在名山秀谷中不見風塵的,也有生在金谷名園,折在高人才子幽室香幾之上的,也有被村夫醜婦折來拋在路傍糞池溝裡的。如不遇時,那怕他是國色天香,賤如糞土;要遇起時來,就是那野草閒花,一時成名,做出一件超群出類得事來,也要傳之不朽。豈不是各人遇合,分甚麼貴賤。這一回單說一個妓女中的英雄,裙釵中的俠婦,有一雙識王侯的俊眼,又有一副助忠義的膽氣,後來封了梁國夫人,助丈夫封為南宋蘄王。豈不是一個妓女,固然是他託身得人,原有些英雄膽識,才做一番大功業來,說來可羨。
當初高宗南遷,統制王淵標下有一小卒韓世忠,初入行伍,在風塵落魄,偶因元旦帥府參見過堂,天未明,起得早了,在帥府轅門旁連衣睡臥。時有官妓姓梁名玉,也來帥府見節。來得大早,望見一隻大白虎臥在影壁牆下,唬得一時沒處躲避。再一細看,卻是一個軍校,手執長槍,是一馬頭軍模樣。梁妓即時間了名姓,知是韓世忠。請到家裡,和媽說知,要招世忠為婿。那虔婆愛錢,怎肯招一窮軍養著他,自然不肯,打著梁玉接客。梁玉系老虔婆親生的女兒,一生一世止靠了他過日,又沒有樂戶,一家兩口兒,養得梁玉自幼嬌慣,任他的性兒,要接客就接客,不愛接的客也無可奈何。因此梁玉慣性兒,拼的阿媽不過,後來只得把韓世忠招進來,子母二人從了良,倒做起針指女工來度日,白白養著個窮軍。也是天生緣法,該享這富貴,自然湊成好事。後來韓世忠因奉了將令征剿黑風山岩大賊,自己親入賊洞,擒了賊首,把土寇蕩平了。王統制因功加賞,題做欽授守備。領了一千營兵,時常隨徵,處處有功。護駕南遷,鎮守淮揚,漸做到方面之位,不消說梁夫人同享榮華。那時淮揚經了兵火,南北做了邊關,世忠在淮上兵不足三千,兵餉官械俱是草創。梁夫人親自編竹為牆,織草作履,鼓率內外將士,大有個娘子軍夫人城的俠氣,與世忠一心報國,那裡似個妓女。
後來因朝廷內亂,苗傅、劉正彥挾制高宗讓位太子,把禁兵奪了,朝內無人制他。因此,太后秘召梁夫人,使他領兵來清宮禁。世忠聞變,即日提兵赴召,誅了苗劉二賊,高宗復位,敘他護駕勤王功為第一。知道金人不日南侵,只有京口是南北第一個要衝,就升世忠為淮揚都統制,移鎮在鎮江,水陸兵馬一萬,把守著江口。這韓將軍打造戰船,整頓盔甲,預備迎敵。又用鐵萬斤打造沉舟的鐵鎖,俱用尖鋒鐵鉤,將船尾上鐵錨撾個不動,使鎖封住,拖沉下水。真是料敵如神,行兵有法,常是錦衣繡馬立在陣前,敵人望見如天神一般。以此南渡大將說,張韓劉嶽——張浚、劉奇、韓世忠、岳飛,只有韓將軍更是人才整齊,膽勇出眾。又得了一個嬌滴滴風流女俠梁夫人,和他同心一力隨營出陣,常是女扮男妝,打扮做健丁模樣。銀盔軟甲,緊隨馬後。
到了紹興元年八月,江水正發,打探知金兵兩路下淮揚,不攻而破。使人上揚州下戰書,先送黃柑五百,使兀尤知信。高宗在建業聞信,先奔過江,往杭州去了。不料金人從秀水斜渡平江,直趕到寧波,聞高宗下海才回。一路搶擄焚燒,無人敵擋。幸得各處城池嚴守,金人不暇攻城,也怕身入重地,連夜奔回江口。韓世忠料定在這金山下渡江——金兵擄的輜重子女人馬太多,沒有別路。早把戰船擺了一個水營,遮住了北岸,五色旗幟分了八門,將船搭了浮橋三座,引誘金人來戰。把得江口如鐵筒相似,飛鳥也過不去。算計一定,料金兵到江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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