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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君子不敢居無功之位,受不義之財,也只是看透了,不肯被鬼神愚弄。正話休題。
卻表蔣竹山遊街三日,建康南門外教場裡埋起樁柱來。
如豎趄一架天平相似。將蔣竹山剝得赤條條,一個滑車扯在半空裡去,好象耍孩兒打鞦韆一般,韓都統坐了大轎,朱服冠帶,紮了大營,一隊隊馬步旗槍,擺出執事來,上了演武廳坐下。將壇上吹打三通,扯起帥字大旗來,放了三炮。那旗牌各官參見已畢,教場里人馬嚴肅,誰敢喧譁。只見藍旗馬飛也似跑上將臺來報說:“叛將蔣竹山已懸上箭垛,稟老爺看箭。”說不多時,將臺上發一面牌來,先是馬上將官各人比試,中三箭合式,多一箭者賞銀牌一面。然後步下各哨官分班射箭,三箭合式,多一箭者賞牛肉五斤、酒一瓶。大兵射完,方許閒人亂射。擂鼓已畢,只見將臺上各官盔甲鮮明,弓馬齊整,從臺上扳鞍,一齊放下馬來。那教場裡看的人上千上萬,閃開三條箭路,俱躲在兩邊去了。這一班將官,俱是蟒袍銀甲、長弓短箭,十分輕快。真是:馬如走電,箭似飛蝗。弓彎明月,滴溜溜射中心窩;羽滾流星,響咯咯貫穿腦額。分鬃箭、對燈箭各分巧樣,抹靴箭、回馬箭爭顯奇能。當日官上加官,今日箭上加箭;當日色中選色,今日弓上加弓。蓬蓬亂插似狼牙,密密攢來如刺蝟。
一班馬上將官射畢,就是步兵分班較射。只聽鼓聲亂響,那箭都射滿了。上堂報了箭籌,一面支賞,才叫閒人亂射,你看這些百姓,也有用箭的,那得這些箭來。俱是磚頭石塊,往上如雨一般。那消半個時辰,把個蔣竹山放下來,已是當心有十數箭,射死已久。然後用刀割下首級,捧上將臺,驗了,封在首級筒盛了,發揚州府懸示。這才完了蔣竹山一場公案。詩日:貪暴驕淫事事奢,玉堂金谷鬥芳華。
乞兒冒領千金爵,牧子來登七貴車。
狗尾續貂呼作寶,羊頭貫槊賤如瓜。
早知鬼箭身為的,不及街頭賣藥家。
那《感應篇》上說“好侵好奪,擄掠致富,破人之家,取其財寶,縱暴殺傷,乘威迫脅”,正指苗青、蔣竹山一等小人。才得權勢,就要害人,如何肯乘高行善、多財施捨,做一點天理事,自然他享過災生,亡身害命,准算他的罪業。韓都統看著射死蔣竹山,放炮起營,自過鎮江把守去了。一面發兵安撫揚州,提取義士李安等升為營將,隨營征討,使他巡拿沿江奸細。
卻說一個小小的因果,完結淫報一案。當日鄭玉卿固流落在表兄徐守備家裡,認做表弟,託他守家。這徐守備隨韓都統出江與金人對敵,久不回家。鄭玉卿久慣飄風,終日夜在徐守備家串房入閣,把他大兒婦通姦已久,趁著金兵在江北,拐帶婦人過江,又和騙銀瓶一樣。那知天理迴圈,連夜賃一漁船渡到江口,被李安隊裡哨船拿祝見有男婦過江,說話是東京語音,報了大營裡來。問婦人口詞,卻是一口鎮江的話,言語不對。把婦人一拶, 即時招出,系水營徐守備家兒婦。提徐守備面審,才知是他表弟拐了表侄婦逃走。發與李安,即時打了一百大棍,立斃杖下。把婦人交與徐守備,休回母家,羞愧縊死。這是小人淫惡,了此一案。不知善報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十七回 鴛鴦帳新婦聽經 錦屏姐送夫贈衲
詩曰:
光明寂照遍河沙,凡聖含靈共一家。
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才動被雲遮。
驅除煩惱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
隨順眾緣無罷礙,涅磐生死是空華。
單表了空同玳安南來探母,在寺中失散,被強賊擄至大營,獻與淮海李全大王。有梨花槍楊夫人收在帳下,與錦屏小姐成婚,強送了絲鞭。了空不肯破戒,日夜與錦屏小姐講經宣卷、持齋拜佛。二人同心學道,全不行男女夫婦的事,白日一桌而餐,晚來各床而寢。後同錦屏小姐平了黑山賊回營,楊夫人要等李全大王回來,擇日完婚,也不強他。
原來大寇李全因降了齊王劉豫,奉了令旨,同世子劉麟領五千人馬,隨兀朮徵南,在淮安鎮守。後因兀朮金山大敗,被嶽元帥領兵趕過淮揚,因此,李全敵擋不住,退回山寨,聽兀朮大兵再圖進齲那日進的營來,楊夫人、錦屏小姐接見一畢,問了平安。李全便問行後寨中得了多少金銀子女,各山寨主多少投獻。楊夫人叫營將把冊籍呈上看了。上有“沙彌了空”,李全大笑,“似此沙彌,要他何用?我們又不是南寺裡和尚、北寺里長老,收了他去燒香掃地、打鼓撞鐘。從來說僧尼三不利,就該一刀殺了,撇在一邊,留在營裡做甚麼?”
楊夫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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