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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和這比丘尼們全不學好,就不佈施也罷,因何破口傷人?”了空低頭去了。詩日:姓名面貌幾曾真,真假相疑疏間親。
認賊為兒多自誤,將仇逐子是何因。
曾參投抒疑慈母,陽虎招尤誤聖人。
衣缽不逢真骨血,當前錯過失金針。
看官聽說,了空母子對面不相認識,難道小玉也不記得孝哥模樣?原來七歲上被兵趕散,做了十年沙彌,改頭換面,長破了麵皮,又經了一場大病,枯黑乾瘦的一個小和尚。這月娘也做了尼姑,老了許多,自然對面兩不相認。小玉夜裡吃了假姑子的虧,白白的被他弄了,一肚子惡氣,如何不罵!了空自去投古寺打齋過夜不題。
天將入夜,玳安回來,化了五升米,說道:“遇著人家齋僧道場,留著吃了三個大油餅,又是一百銅錢。又打探出一個喜信來了。”月娘問道:“甚麼喜信?”玳安道:“我問這齋僧的人家說:”有個小師傅名叫了空,可不知南海叢林裡有這個名字沒有?‘那家道,’有個了空,時常在海中各村裡化齋,一個牌子技在胸前,只在這幾坐寺裡,他又不安單坐禪,說是探問母親的信。‘這個信是真的了,當初和他南來找娘,他原說要朝南海的。我明早起去把這各村裡一問,他既有了招牌,就好找了。“月娘小玉唬了一驚,向玳安道:”今晚來了一個了空,想起那紹興府假姑子了空來,怕是他妝作化齋又來趕我們的,被我們大罵一頓去了,也是一時性急, 不曾問得明白, 他就去了。那孝哥當初也不是這等一個黑瘦的。“玳安道:”一個人隔了十年多,又剃了頭,那裡認去?這多是孝哥了。“惱的個月娘一夜沒睡,巴不到天明叫玳安各處去找,不題。
卻說了空因找尋不見母親,不敢投寺安單。白日各處化齋,夜在山岩樹下打坐,也不怕狼蟲虎豹,發願今生不得見母,決不還鄉。那日走到一坐山崖邊,只見一個白衣貧婆在山澗邊拆洗破衣。 見了空來, 坐在一株松樹根下打坐,便問了空道:“小禪師,你有甚麼衣服,脫下來我替你漿洗漿洗。
我在前庵裡住,有個兒子出了家,來此看他,替他拆拆衣服,也是生他一常這些身上垢膩,通洗不淨。只有這個澗水,是老母濯垢泉,隨甚麼破壞直裰,一經了這水,都是光明乾淨的,又不沾灰泥,又堅壯耐穿,再不得破的。“了空大喜,即忙脫下這件破衲裰來,看了看一片片補得破布鋪襯:”一年多不曾離得身子,這些蝨蟣灰垢都生滿了,那得這個女菩薩一片好心,休說替我漿洗,就拆開縫補的幾針也就是佈施了。脫下來,天又寒冷,沒得替換,只得問女菩薩借個針來縫縫也罷。“那白衣婆婆揭開襟底,一個金針送與了空補衲。好個金針!偈曰:不是凡銅頑鐵,曾經水火磨成。
拈來切莫暫停工,繡出鴛鴦交頸。
最怕一針有錯,亂絲積縷難憑。
穿針九孔要分明,乞巧天孫覷定。
了空得了金針,將破衲掇取來,放在石邊,看見前襟底下一塊破布高突突滾將綿絮出來,有些破綻。用針挑起這塊布來,抽出些絮子好補。不想揭起破布,露出一個黃紗囊來,不知是甚麼物件,用手一捏,沉甸甸圓碌碌,拆開一看,原是一百八顆七寶佛首的數珠。這件破衲裰中,如何有此異寶,才待告訴婆婆,抬頭一看,那裡有個人影兒。把手內金針,疾忙把珠子縫上,藏在胸前,使金針縫祝起來在濯垢泉取出缽盂,盛出一缽清水,先洗淨缽盂,卻取第二缽水洗淨面上塵土,又取第三缽水一飲而盡,覺五內清涼,塵心病體一時灑落。真是甘露灑心金骨換,醍醐灌頂玉池融。了空披衣託缽,從山澗邊來,遠遠望見一個道人,挑著扁拐蒲團,大踏步走得將近。看著了空從山下過,他卻立住了腳,只管細看。等這了空到面前,這道人呵呵大笑,大喝一聲道:“你走那裡去!”唬得了空只當作截路鏖神,劫僧的外道。睜眼一看,卻原來是玳安。怎麼也來到這裡?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詩日:越水吳山何處尋,主人原不隔前林。
濯將法水還三寶,收得明珠值萬金。
手拈菩提慈母近,眼看彼岸導師臨。
團圓正好回東土,聽取潮音觀世音。
主僕二人一僧一道, 坐在道旁一塊盤陀石上, 各人細說別後之苦。玳安說:“大娘為你出家做了尼姑,遠來找你。前日說罵了你一頓。原有一個假了空,妝作尼姑,只當你是個假的。”了空大笑道:“我只知一個了空,那知道弄出許多假了空來,果然罵得我沒處去想。”又訴說:“被賊擄在山寨,遇著錦屏小姐,放我下山。一路找尋沒信,才到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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