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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裡有個地方不大對頭。”盧克萊西地打斷了二人的話。
她從那孩子手裡拿過來畫冊,重新翻閱起來,注意尋找那幅深棕色的畫,那幅用準確的細線條畫出的作品,那幅畫家同那位被鏡子變成雙重(叫做分裂不是更好嗎?)的模特兒在一起的畫,那個睫毛上染了藍色的舞女摩阿似乎在用憂傷、柔和、機敏的目光在回答埃貢·希勒特別專注和幾乎帶有敵意的眼神。盧克萊西征太太對自己剛剛發現出來的某種東西感到不安。啊!對了,就是這項從身後望去的帽子。除了這個細節,在其它任何方面,這個塔希提女人苗條、性感、柔弱身軀的前後兩部分,連同那蜘蛛般的腋毛和蔭毛,都達到了完美的程度;一旦發現了鏡中的形象,立刻可以辨認出面的作者觀察的兩個形象是來自同一個人物。
但是,如果看帽子,則不是這樣。背對觀眾的這個女人,頭上戴的,從後面這個角度看,不像是一頂帽子,而是某種模糊不定的東西、看了以後令人不安的東西、類似風帽的玩藝兒,甚至、甚至好像是個野獸的頭顱。對,好像是個虎頭。總而言之,絕對不像從正面看摩河頭上那頂俏皮、女性味十足、把她的面龐點綴得格外嬌媚的小帽子。
“真是奇怪呀!”那位繼母又重複了一遍。“這頂帽子從背後的角度看,變成了一個假面具。一個野獸的腦袋。”
“就像我爸爸要求你對著鏡子戴的那一頂嗎?母親。”
盧克萊西婭太太的微笑凝固了。她突然間明白了自從這孩子拿給她看《希勒在為一名面對鏡子的裸體模特兒做畫》以來她產生那模糊煩惱的原因了。
“太太,您怎麼了下‘胡斯達尼婀娜關心地問道。”您的臉色這麼白呀!“
“這麼說是你!”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一面不敢相信地望著阿爾豐索。“原來匿名信是你寄給我的,你這個會做戲的傢伙!”
是他,當然是他。那是在倒數第二或者第三封信裡。用不著去找那封信,那句話連同逗號和句號都出現在記憶裡:“你將面對月亮形的鏡子脫光衣裳,但是保留襪子。你將面孔藏在假面具裡,那是你喜歡的老虎或者獅子面具。你扭動右胯,彎曲左腿,一隻手放在左胯上,擺出最挑逗人的姿勢來。我會看著你,坐在我的椅子上,懷著往日的敬意。”他看到的不正是這個嗎?這個可惡的臭小子,他隨心所欲地戲弄她!她抓起畫冊,怒不可遏,一下子對準阿爾豐索砸了過去。那孩子沒來得及躲開。畫冊迎面打在他臉上,疼得他立刻叫起來。胡斯迪尼婀娜也嚇得喊了一聲。畫冊打得很重,他仰面倒在地毯上,用手捂著臉,躺在地上望著她,擺出一到張是失措的樣子來。盧克萊西婭沒有想到會下手這麼兇狠,她憤怒得失去了理智。
她氣得發瘋,根本沒有想到後悔。就在女僕幫助那孩子坐起來的時候,她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繼續大喊大叫:“你撒謊,騙子,臭蒼蠅!你以為有權利這麼戲弄我嗎?我可是個老太婆了,而你還是個沒有出殼的鼻涕蟲呢!”
“你怎麼啦?我到底怎麼你了?”阿爾豐索嘟嘟呼呼地說道,一面掙扎著要擺脫胡斯迪尼婀娜的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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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你冷靜點!你把他給打傷了,你看:他鼻子在流血!”胡斯迪尼婀娜勸道。“你,阿爾豐索,安靜些!讓我看看!”
“什麼‘怎麼你了’!偽君子!”盧克萊西婭更加憤怒地譴責他。“你還覺得不夠嗎?居然給我寫匿名信!還在我面前他裝成這些信是你爸爸寫的!”
“可要是我真的沒有給你寄匿名信呢?”那孩子抗議道。與此同時,女僕跪在地上,在用餐巾紙給他擦鼻子上的血跡,一面說道:“別動!別動!你弄得到處是血了。”
“你那個可惡的鏡子,那個該死的埃貢·希勒把你給出賣了。”盧克萊西婭還在叫喊。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是不是?你並不聰明,傻瓜!他要我戴上野獸面具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母親,是你告訴我的。”阿爾豐索結結巴巴地說起來,可是一看到盧克萊西婭站起身來,他就停住了。他趕忙用兩手護住臉,好像怕捱揍似的。
“你撒謊!我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假面具的事。”這位繼母憤怒地暴跳起來。“我去拿那封信,我念給你聽聽。我讓你把那封信給嚥下去!我讓你求饒!今後,你別想踏進這個家門。
聽見沒有?永遠別想!“
她像流星一樣地從胡斯迪尼婀娜和阿爾辛索麵前走過,渾身氣得發抖。可是在走進寢室去拿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