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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斌沒有經歷過戰爭。那天午後,當值班員象瘋了樣地跑來,用變音的聲調向礁長彙報:有八條船,快到我們的礁邊了!斌斌聽後,當即就滾下了床。從窗戶朝外望去,八條魚船正開足馬力,尾部拖著長長的濃煙,向礁堡方向急速駛來。
船上某國的國旗清晰可見,八條船分成兩列,成“二字型”排開。見此情景,斌斌隨礁長迅速跑往房頂,礁長邊跑邊罵那個值班的:你他媽的個鳥,為什麼現在才報告?回頭再找你算帳!十秒鐘後,所有的守礁人員集中到了房頂最高處。
斌斌在緊張之餘,覺得好奇好玩,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礁長一聲喝令,斌斌意識到危險,馬上縮了回去。
還好,漁船在礁堡邊逗留了幾圈,又順原路返航了。一場虛驚之後,斌斌儼然經過戰爭的人,感覺在和平年代經歷這樣一種捱得著邊的戰鬥,也是一種眼界大開了。
斌斌是一個不大善於言辭的人,很多時候,會保持沉默;除了做愛的時候會很張狂,多數時間是個安靜的小毛孩。自從我入住048客房後,斌斌沒有改變他的生活習慣,依然用他的“南蠻的星星”的網名和美眉聊天,不過,聊天的內容已經有變,不會再向那些女人頻繁地放電。
有一個你這樣的女人,一生就足夠了。斌斌說。
姐會慢慢變老,不會給你很多。我說。
我沒有期翼過斌斌給我任何形式上的承諾,能夠沐浴在斌斌藍色睡衣的氤氳之氣中,我已經感到非常滿足,儘管我不能肯定這樣的日子會延續多久。
(十八)
我不能肯定自己,在這樣一種所謂的高齡,能有多少個夜晚,自己能夠持續地重複幾次性事並等待數次生理上的高潮。
二十幾歲的時候,我不喜歡做愛的感覺,在婚姻十年連續的義務裡,我是老公持續不斷的性器。在生殖器與生殖器的摩擦絞閤中,我沒有愉悅,沒有快感,沒有高潮。每天夜晚,我是一個待宰的牲口,拿自己的性器去頻繁地撫慰男人的性器。
相書上說,唇厚的女人性慾強。二十四歲那年,當我從沉睡的性意識中喚醒,曾經無數次地空對鏡子,看自己唇的豐厚無邊。在淡紫色的唇線中,我唯一能夠看到的是肉與肉的自然接觸和碰撞,除此之外,我無法看清欲與欲的連動膠合和膨脹。
在六十年代生人的這個特殊歷史界限上,我的童年和少年,乃至青年時期所受到的性教育,僅僅來自於九十年代改革開放後,不斷翻版重新整理的醫學生理書籍。在深閨裡閉門謝客羞答答地鋪展開來,心跳耳熱地和自己的每一個具體部位對照,濛濛然中,也只有到了洞房花燭之夜,才在自己男人性器的頻繁攻破中,最終茅塞頓開。
四十歲前,我沒有體驗過性事的所謂高潮。在我看來,女人是感性的,女人敏感於一切,同時又感覺於一切,除非這個女人決定把自己的性器當作自己用以營生的手段,否則,正常情況下女人一般不會為了做愛而做愛。純粹的做愛和姦雞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脫離了愛的概念和內涵之外的一切性,說穿了就是野獸的膠合。
老公是屬於那種生猛的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時,我喜歡看書,喜歡寫作,喜歡累死累活地在家裡和單位之間忙忙碌碌,就是不喜歡上床。在夜晚曖昧的燈光下,我驚懼於那種張口內壁來回往返摩擦的疼痛。那種蠕動,那種飽滿,那種填充,都是一種心性的折磨。我沒有快感,張口的乾燥更加劇了這種無奈的感受。
不好,老公。頭痛欲裂的我會叫喊。
馬上就好,老婆。老公說。
在馬上的等待中,我往往要繼續堅持一個多小時的疼痛。
我是老公床上的木乃伊,在做愛的時候,我會堅持關閉臥室那盞昏黃的燈。我不希望老公看見自己的花容失色,看見他每天在和一個沒有任何感覺的女人鸞鳳顛倒是時候,和姦屍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以為一生就會這樣在疼痛中過去,在張口內壁來回往返摩擦的移動中,任憑一個個軟的氣泡於瞬息間誕生,在形成一個個硬的氣泡後又於無望中寂滅。
一直以為,今生只做一個人的新娘,只做一個男人的女人,只在一個男人的津液中停留。我不知道,斌斌的意外出現會打破這種可能一世的平衡。
在斌斌的奶茶芬芳裡,我看到了慾望的突起,在那個持續等待的張口裡,心與性的高潮在奔騰狂囂。
(十九)
斌斌是那種相對比較注重生活質量的人,包括性的感受。
我沒有對斌斌述說過我的性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