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年(第1/2 頁)
新年對顧敬來說,不管是虎年還是豬年,都沒有什麼區別。
他是不婚主義者,一個人過得更自在,往年有同樣是孤家寡人的庾佑之作擋箭牌,父母催得還不算太急,今年庾佑之成了革命的叛徒,在年前結了婚,這使顧敬立馬四面楚歌起來。
除夕前一天他到庾佑之家蹭飯,周栩遲一些還沒到,顧敬便到廚房給庾佑之打下手。
“你老婆呢?”顧敬把洗好的香菜遞過去。
庾佑之的聲音很是懶散:“在樓上給導師打影片呢,她的畢業論文初稿要定了,忙得很。”
顧敬聞言瞟了他一眼,被好友眼裡的濃情蜜意齁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嘖了幾聲:“你是真能等,我以為你在褚楚大學畢業以後,就會和她結婚。”
庾佑之正在拌冷盤,拌好才道:“結婚對她讀研有影響,她導師人是挺好,但也不能在這種事上耽誤她讀書。”
庾佑之示意顧敬把蛋拿過來,順手在碗邊敲出小口,把蛋液倒進碗中:“我聽我媽說,你媽最近又開始催你了,以前拿老子也單身當擋箭牌,現在打算怎麼辦?”
顧敬撇了撇嘴,罵了庾佑之兩句,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又過了一會兒,他道:“……實在不行,我就去國外躲一陣。”-
沒一會兒周栩就來了,顧敬那天心情實在不太好,一想快過年了,自己還每天被催婚,就拉著周栩喝悶酒。
時間過得快,等他在酒精裡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夜半。客廳燈還開著,周栩在旁邊睡得死沉,庾佑之和褚楚則不見蹤影。
顧敬罵了一聲,打電話叫了個代駕,然後大喝一聲:“老庾,你他媽人呢?”
過了一會兒,電梯響了一聲,庾佑之從裡頭出來,衣服有些凌亂。
都是經歷過聲色犬馬的人,顧敬這會兒清醒了些,一眼就看得出來在自己醒過來前,庾佑之這廝在做什麼。
他怒道:“你他媽有沒有心,兄弟在沙發上吹冷風,你在樓上幹那檔子事?”
庾佑之微微皺眉,捏了捏眉頭回敬他:“屁,家裡哪有冷風,而且老子也喝多了,……你醒了就帶著周栩趕緊滾蛋,別耽誤我正事。”
代駕來得挺快,顧敬坐在後座,周栩在旁邊睡成死人。
他頭一次有點懷疑自己。
結婚,有一個家,有陪在身邊的妻子,是否真的要比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要好?
顧敬迷迷瞪瞪地回想,想到喝酒到一半的時候,褚楚說的話。
她好像一直沒什麼變化,顧敬在她還讀本科時候見過她幾次,恬靜古典的臉,俏生生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確有讓庾佑之神魂顛倒的本事。
褚楚酒量其實不錯,幾個人喝了好一會兒,她也沒上臉。庾佑之給她挽袖子的當口,她道:“不結婚是自己的選擇,結婚也是。能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已經很好了。”
她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看著顧敬開口:“……你們都比我大好幾歲,按道理,我是不太有這種人生經歷方面的發言權的。但我還是覺得,行動的自由不該被蹉跌在愛上。”
想到這,顧敬嘆了口氣。
他想到很久以前的冬天,庾佑之坐綠皮火車去接新兵,周栩和他也去了。那一年的雪下得很大,皚皚壓在萬物的頭頂。車廂裡有一個附近古都古寺的老和尚,說是住持幾代單傳,因為相談甚歡,給他們叄個人看了手相。
庾佑之不太信這個,但還是讓那和尚看了。
老和尚當時說周栩是官馬相,庾佑之財運順,倒是很準。顧敬對他們兩個人的結果記得很是清楚,唯獨對自己的看相結果不太確定。
想著,顧敬推醒周栩:“老周,那一年老庾接新兵,我們在火車上碰見的那個和尚,說我手相怎麼來著?”
周栩呆了一會,回答他:“好像說你情路不暢事業暢,讓你潔身自好……吧?反正你也沒聽他的。”
顧敬摸摸下巴,是,是潔身自好。
潔身守道,不同世人陷乎邪-
望著顧敬那輛花裡胡哨的跑車離開,庾佑之才慢慢踱回客廳。
屋裡空蕩蕩,他押了押眉角,自電梯上到叄樓。沒去臥室,他走近樓梯口的書房,推開門。
入眼就是女孩子纖瘦的背和長髮。她背對著自己,坐在桌面,低頭以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椅背。
男人上前捏住她的腳腕,在腳背輕輕吻了一下。
“他們……”褚楚的聲音有點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