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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次又問:“何時才能分出勝負來?”
“不知。這最好問問筑前守。”
“真是妙極。不過這樣一來,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不戰而勝的戰爭,最需要的就是耐心,不要急著發起進攻,你且等著瞧。不久之後,敵人定會露出利於我們進攻的破綻。”
“話雖這麼說,可是敵人也在晝夜不停地加固營防。看來他們已有了與我們長期對峙的打算。”
“哈哈哈,不久陣地就會全部佈置好了。之後他們就閒著無事了。那就有意思了。閒下來,才最是難受。”
其實,這樣的對話並不只發生在家康與忠次之間。除了神原康政總笑眯眯地不慌不忙,其餘如井伊直政、本多忠勝、奧平信昌等,都來詢問戰事,家康都用相同的方式曉之以理,大家也都心悅誠服地回去了。
四月初七晨,敵人的陣營裡出現了動靜。從正北面的內久保、巖崎、外久保一帶出來一支步兵,向神原康政的隊伍發起挑釁。
敵人怎的又動起來了?背後到底有何詭計?家康走出帳篷,手搭涼篷向北面的敵營望去。
太陽普照,嫩葉的綠色遮住了道路,目之所及,一切都沉浸在靜謐之中。正在這時,奉命指揮火槍隊作戰的茶屋四郎次郎,領著一個農夫慌慌張張地趕來,他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報。據偵探來的訊息,敵人已於昨夜從小松寺之北經二宮村、本莊村北,由池內向三河方向秘密行軍。”
“敵人正在南下?”一瞬間,家康的臉上掠過一絲狼狽,“你不是在胡說吧,清延?秀吉怎麼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這樣說著,家康心中卻登時有些亂了。“快進帳內說話。”
家康快步在前面引路,茶屋四郎次郎——現在的近侍松本四郎次郎清延則在後面瞪著眼睛催促農夫。清延亦深感意外。他已經分析透了秀吉的性格,在他看來,秀吉是絕不會和家康決戰的。秀吉先築起堅固的工事,作出打持久戰的準備,再運用某些政治手段向家康提出議和的條件。到底會提出什麼條件,那就要根據雙方此後的鬥智鬥勇來定了。
不僅清延有這樣的想法,負責守備小牧山的石川伯耆守數正也持有相同意見。
“在這種情形下,誰都知道,一旦率先向對方發起進攻,必將付出莫大的犧牲。秀吉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可是,秀吉已經在前一天夜裡悄悄地派兵南下了。這是事實。報信農夫的底細大家甚是清楚。他是柏井村的,叫長左衛門,是從前信長為了防備暴亂及其他意外事件,悄悄地撥出津貼,在領民中蓄養的三十六人之一。
家康急匆匆地鑽過兩道轅門,快步來到大帳前面的院子,但他沒有進帳,單是回過頭看著清延和那個農夫,恐是由於心急,連片刻工夫都等不及了。“清延,帶來敵情的就是此人嗎?”
“正是。”清延回頭示意那個農夫,“這是我家主公。把你所見所聞原原本本稟來。”
“是。可是……”不知為何,農夫支支吾吾起來,“我想……我想拜見清洲的主人。”
“你不用擔心,這是前來幫助清洲中將大人的德川大人。”
“我是一直領受已故右府食祿的農民之子啊。”
“我們當然知道!才讓你先把大致意思告訴我家主公,再由我們轉達給清洲的中將。”
“那……似乎有些不妥……”
家康一直沒有開口,只是仔細地傾聽。他產生一種直覺:此人可信。
“那好,快把信雄請來。”家康慢吞吞地在大帳前面坐了下來,“這麼說,敵人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威脅到我的後方了?”
“是……是。”
“你的忠心看似可靠,實則不忠。一旦報告遲了,你的訊息或許就會變得毫無價值。”
農夫大吃一驚,驚恐地抬頭看著家康,大聲喊道:“報!小人突然領悟到兵貴神速的道理。現在就要向德川大人報告。”
家康重重地點了點頭。“但講無妨。敵人的軍隊你都看見了嗎?”
“是,是小人親眼所見。旗幟是池田家的,緊跟著的好像是森武藏守。”
“你就應刻趕來報告了?”
“不,我怕這是敵人佯攻,便又四處探察了一番。
“四處探察?”
“是的。大草村的森川權右衛門、村瀨作右衛門等人企圖造反,一直在打三河的主意,因此,小人就向他們的心腹打探情況。”
“森川權右衛門、村瀨作右衛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