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吃味(第1/4 頁)
下午回到淮王府時,雨還沒有停。
李鳳鳴獨自站在迴廊下,負手望著院中雨景出神許久。
偶爾有風颳過,將漫天雨絲揚得到處亂飄。
有些雨絲斜刺著飛進廊簷下,調皮地撲了她一身薄薄水氣。
這時節已將要入伏天,她並不覺得寒涼,反倒感謝幽雨涼風讓她神智清明。
倒沒生氣,也沒覺得蕭明徹有什麼錯處。
她之於蕭明徹、之於齊國,都只是個過客,很多事本就與她無關。
玉方說,大長公主對她頗有微詞,擔心她想將蕭明徹變成她手裡的牽線木偶。
此刻冷靜下來思量,站在大長公主的立場來說,這揣度和擔憂也是沒錯處的。
她與蕭明徹只是盟友而已,蕭明徹本沒義務讓她知道所有事。
就像她自己,也沒有將所有事對他和盤托出。
他們二人之間的共生關係,就如同兩個友鄰邦國,利益趨同時可以彼此幫扶,甚至攜手共進退。
但這只是暫時的。
關係再緊密的兩國,哪怕再確定對方沒有惡意,也絕不會像個傀儡,完全任由對方擺佈。
之前是她越線過多,今後需得注意收斂分寸才好。
第二天早上,李鳳鳴醒來時略有些不適。
她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只隱隱感覺頭重腳輕,精神也不大好,於是便沒去演武場。
這一整天,她關在書房裡數金錠、數銀票,但積蓄的顯著增長卻並沒有為她帶來如常的歡喜。
到了黃昏時分,她愈發頭疼,人也有些恍惚。
淳于黛見她臉色不對勁,趕忙請來府醫,這才知她病了。
這天,蕭明徹回來得很晚。
才進府門,管事姜叔就趕忙稟報“王妃染了風寒,閉門臥床”的訊息。
“可召過府醫?”蕭明徹邊走邊問,面上沒表情,腳步卻有些急切。
姜叔道“召過的。府醫說只是尋常風寒,再加上思慮過重,心中似有火氣鬱結,已開了方子。王妃喝過藥後就睡下,淳于姑娘讓閉了院門,說是王妃的命令,怕將病氣過給別人。”
只是尋常風寒,若非兩個人親近到極為密切的程度,輕易哪能過到病氣?
而這府中,誰能與李鳳鳴親近到極為密切的程度?
說白了,她這道命令的弦外之音,就是要攔蕭明徹。
可惜她忘了,蕭明徹是個經常聽不懂弦外之音的傢伙。
淳于黛和辛茴客客氣氣勸蕭明徹回北院,他卻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李鳳鳴才安心。
拗不過他,淳于黛只好進寢房請示。
李鳳鳴喝了藥有些昏沉,又滿腦門子事,頭疼得快要炸裂。
實在也沒精力多說,便道“隨他吧。”
得了她應許,蕭明徹先入寢房來探過她的額溫,確認無異常,這才稍稍心安。
簡單洗漱後,就在小院留宿了。
吹燈上榻,蕭明徹小心翼翼將李鳳鳴環進懷中。
她卻只能奶貓似地吚嗚兩聲以示不滿,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她像才從水裡撈起來一般,身上的寢衣已被汗浸透,似在冒寒氣。
蕭明徹十分不解“你今日做什麼了?”怎麼突然把自己弄得病殃殃。
“數金錠。”李鳳鳴嗓音沙啞,吐字不清。
這話說的,活像是數金錠數到將自己累病了似的。
黑暗中,蕭明徹沒好氣地垂眸輕瞪她。
可她渾身軟綿綿,完全無平日裡那種鮮活神氣,這又讓蕭明徹感覺胸腔裡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擰得生疼。
沉默稍頃後,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兩下。
輕輕的,不含什麼非分慾念,像惜花的蝶兒在輕輕點過蕊心。
李鳳鳴啞聲嘟囔“喂,我病著呢。”沒興致跟你行那嚶嚶嗯嗯之事。
蕭明徹拍了拍她的背“沒要做什麼。睡吧。”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力道卻放得十分輕柔,是保護和安撫的姿態。
這讓李鳳鳴錯覺自己彷彿回到孩提時。
小時候,她若有點小病小痛,就會驚動所有人。
不管她的父母再忙再累,也會力排眾議,堅持整夜陪護在她左右。
那時候他們也會這樣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明知這樣不能減輕她的難受,卻還是會這麼做。
他們是要讓她知道,在你虛弱時,可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