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乖巧(第2/4 頁)
“這就是我全部的底牌。”
這些年他只有靠自己,後來再加上戰開陽那個不太聰明的幫手。
沒有後盾倚仗的人,就只能用笨法子,沒得選。
這是他們數年來蒐集到的所有訊息。幾乎涉及朝中所有重要人物、各大世家門閥。
但沒什麼規律,也沒有輕重詳略,每得到一句訊息就記一句,七零八碎,來源五花八門,真假也無保證。
之前久久猶豫,不確定是否該向李鳳鳴和盤托出,就是因為蕭明徹很清楚自己一路走來有多笨拙,有多狼狽。
他怕這在魏國前儲君眼裡會是個可憐的笑話,所以不太想與她深談。
可李鳳鳴今日踉蹌跌進他懷裡,那份少見的急躁失態,讓他再不怕被她調侃嘲笑。
只是無意間察覺到些微風吹草動,就立刻擔心起他會不會信錯人、選錯路。
若這都不算時時將他放在心上,那什麼才是?
“隨你笑話。我一直就是這樣觀人判事的。”
蕭明徹叼著果子,單手稍稍用力,將所有卷宗與抄紙推得離李鳳鳴更近些。
“我沒要笑話你,”李鳳鳴腦中有些亂,“我只是問你,講學館裡那兩人是誰。”你擺這麼大陣仗嚇唬誰啊?
“年輕那個是廉貞。當初慶功宴時你不是見過?”
蕭明徹突然想起她在宮宴上還誇過廉貞,忍不住偷偷撇嘴。
“我今日沒看清他的臉,只聽到他說話。”
李鳳鳴有時能靠聲音識人。
譬如今日在辯理場,她認出綠衣婦人是大長公主,就是因為去年大婚典儀上,曾隔著蓋頭聽過大長公主當面祝福。
但當初宮宴時,李鳳鳴沒與廉貞交談過,對他的聲音沒印象,所以今日沒能認出他。
她從滿桌卷宗裡抽出一卷封面標記著“聞”字的“年長那位呢?”
“聞澤玘。”
儘管李鳳鳴對這個答案有所預判,但聽蕭明徹親口證實,她還是略感震撼。
“聞音的父親,大學士聞澤玘。”
李鳳鳴頷首,快速瀏覽著手中那冊關於聞家的凌亂記錄,同時舉起右手比出個大拇指。
“蕭明徹,我從前小看你了。”
聞家世代書香,名聲清貴。族中出仕者多隻在實權職位上短暫歷練幾年,最終轉入大學士院成為皇帝的隱形智囊,並專注學術、點撥一茬茬年輕學士學問進益。
像聞澤玘這種人,各國朝堂都有。
手中無實權,輕易不涉政見之爭,不屑也不必刻意去經營黨羽、人脈,所以平日在朝中地位很矛盾。
既讓人覺得超然,又似乎不太起眼。
“但若遇朝中格局大動,聞澤玘只需三言兩語明確立場,就能影響文官群體的風向。因為許多人都曾是他或他家人的學生。”
李鳳鳴合上卷宗,望著蕭明徹,笑得百感交集。
“在太子和恆王鬥得你死我活的這些年,你默不作聲把將門廉氏、書香聞氏都收進掌心了?”
蕭明徹搖頭“從前我只與廉貞本人薄有私交,與聞家更無來往。兩家也是最近才決定初步嘗試與我接觸。”
其實不止這兩家。
包括福郡王府、大長公主府、平成公主府……
各方大大小小的勢力明裡暗裡開始試探著走近蕭明徹,都是最近的事。
朝堂勢力結盟站隊,未必總是強強聯手。
但一定不會有人只因同情,就賭上整個家族的利益和前途。
以往蕭明徹處處艱難,手中又無籌碼,別人就算為他不平,有心幫他,也會擔憂他本身後繼無力。
若最終沒將他扶住站穩,那一不留神就可能賠上自家,聰明人怎麼會幫這種誰都不落好的忙?
自從蕭明徹與李鳳鳴大婚後,許多事貌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卻全被有心人看在眼裡。
螺山大捷,蕭明徹的戰功被傳得街知巷聞,他卻沒獨佔風光,主動為同袍浴血過的低階將領陳馳請功。
恆王攻擊廉貞在南境的軍餉賬目含糊,蕭明徹被無辜牽連。他領罰去行宮思過,在被齊帝遷怒、任由錢昭儀私自毒打時,也沒有因急於自保而妄言半句。
這讓廉家與皇帝都有了騰挪餘地,廉貞回京後才能從容自辯並反手撈他一把,皇帝也才順利下了臺階。
李鳳鳴在行宮裡借力打力,不但按住了錢昭儀,還助皇后重掌後宮話語權,這一筆也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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