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三年(第4/5 頁)
大雙眼看著場中的無畏少年,很想提前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那位綠衣婦人偏頭看了過來,目光越過身側的鵝黃衣裙小姑娘,直指李鳳鳴。
“你認為他說得不對?”
她的聲音雖帶笑,但那種強勢的質疑卻撲面而來。
鵝黃衣裙的小姑娘被這無形威壓震得一激靈,忙不迭退遠些,自覺讓出位置,方便她挪步過來與李鳳鳴湊近對話。
李鳳鳴收回目光,轉頭與她四目相接“他想得太簡單了。”
綠衣婦人挑眉“哦?你的意思是,夏女魏女能做到的事,我大齊女子做不到?”
“做不做得到,這誰說了都不算,要走到那一步才能見真章。”
李鳳鳴笑笑,直視著場中的侯允,餘光瞟著身旁的綠衣婦人。
“冒昧問一句,您可通讀過夏、魏國史?”
“不曾通讀,囫圇吞棗翻過。那又如何?”
“既是囫圇吞棗的讀法,或許有些事您沒留意。夏國首位女帝姬雅言之所以能登基,是因為她在國門將破時,親率公主府名下兩萬‘娘子軍’補進防線,鏖戰近三月,撐到國中整合全部兵力來援,力保國門不失,挽狂瀾於既倒。”
那一戰,公主府兩萬娘子軍只活下來三千,後來成為夏國皇屬主力的一股奠基精銳。
而姬雅言自己,是坐著輪椅登上皇位的。
就因為這個,夏國女帝輩出,女子地位至今不可撼動,國人才從無異議。
“至於魏國,史載格古江遭逢百年不遇的洪汛,近半國境受損時,沿江魏女與男子們同上堤壩,攜手以血肉之軀共築人牆。那之後,‘女子與男子享有同等責權利’才被寫進魏國律法。”
一個群體想要從另一個群體手中分割部分權力,靠耍嘴皮子是無用的。
夏、魏也曾有男尊女卑的時代,那時女子們也如當今齊女,被視為柔弱菟絲。
靠著父兄夫君,心安理得被嬌貴圈養,卻也無知無覺被剝奪讀書受教、繼承家業、為官掌權的一應權力。
是先輩中的血勇英雌在關鍵時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血肉乃至性命,為後世姑娘們劈開了路。
“所以我說,侯允想得太簡單了。你們都想得太簡單了。得到權力,一定伴隨著承擔與付出。甚至,有時候承擔與付出之後,也未必能得償所願。”
李鳳鳴稍頓,傾身湊近目瞪口呆的綠衣女子耳畔,聲音更低。
“您若還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就不要胡亂推人出去為您冒死開路,大長公主。”
李鳳鳴沒有等到岑嘉樹亮相就離開了辯理場,匆忙趕往講學館。
侯允今日當眾激進妄言,就算透過集望,之後的比文、策論兩項裡也是註定要被篩掉的。
這還不是最慘。
最慘的是他家正定伯府,在之後的日子裡只怕要雞犬不寧了。
李鳳鳴實在沒想在齊國攪和太深,侯允和正定伯府的結局,她管不了那麼多。
她眼下最擔心的是,蕭明徹會犯和侯允同樣的糊塗。
此時她突然很後悔早上沒多嘴問一句,蕭明徹今日是在講學館見誰。
心急如焚之下,她忍不住從疾走改為狂奔。
額角沁出的薄薄熱汗也不知是累出的,還是急出的。
辛茴見她那十萬火急的架勢,便不敢多問,只一路跟進她,警惕盯著沿途三三兩兩的人。
講學館門口地上有一排浮雕石磚。李鳳鳴跑得急,沒留意腳下,足尖踢到凸起的浮雕圖案。
狂奔中突然遇阻,她身形立時不穩,整個人踉踉蹌蹌往前撲……
就這麼迎面撞進了蕭明徹懷裡。
李鳳鳴鼻子被撞得生疼,淚珠子立刻不要錢似地猛落。
驚魂未定,氣息紊亂,這麼一落淚,開口就是抽噎聲。她倏地閉嘴,尷尬非常。
旋即,蕭明徹側後方的廊下傳來一記沒正形的悠長口哨。
“不得了,淮王殿下竟飛身而去,搶走了我英雄救美的機會!居然還不是拎、不是拽,是抱住了人家小姑娘?!”
另一道略蒼老的聲音則憂心忡忡“正面抱個滿懷,民俗上,這姑娘怕是要殿下負責。敢問,殿下若納側妃,淮王妃能否容得?”
乍聽到附近還有不止一個旁觀者,李鳳鳴尷尬到頭頂冒煙,將淚流不止的臉藏進了蕭明徹懷裡。
蕭明徹回頭冷冷看向那人“胡說八道。她就……唔?”
是李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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