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頁)
“小姐,那你是演員吧。”
“你看過我演的戲麼?”
“好像……”她有些尷尬,我在心裡竊笑。
我挑選了一件衣服,“等我紅了我一定來給你簽名,現在你還是給我打打折吧。”
這樣和那樣的青春(2)
門診放療期間,我注意到兩張年輕的面孔:劉小娜和王琴,巧得很,兩個人都是25歲,不同的是,她們倆一個陽光燦爛,一個妖豔風塵。
劉小娜得的是陰道癌Ⅰ期,新婚剛剛半年,結婚時正趕上取消強制婚檢,圖省事沒做婚檢。小娜是個快樂的女孩兒,在一家四星級酒店工作,剛剛升任領班。因為不規則出血來醫院檢察發現患病。好在發現還算及時,吳主任給她作了大部分陰道切除術+子宮全切手術,同時考慮她新婚不久,又作了陰道加長術。
小娜的新婚丈夫憨憨的,話不多,始終不離左右地陪在妻子身邊。
漸漸熟悉以後,有一次閒聊,我問他:“小娜以後生不了孩子了,你介意麼?”
其實這個問題我憋了好久了,雖然有點兒殘忍,但我還是想問,我就是想聽聽作為患者家屬的男人,面對這個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會如何回答;而且,我更希望他們能永遠記得他們的回答。
他憨憨地笑笑,並不看我,低著頭說:“不介意,我們倆過也挺好,省得受累了。”說完,他還很收斂地衝老婆含情脈脈了一眼,就又低下頭。
小娜則很大方地看著丈夫,說:“等我們老了,覺得寂寞了,我們就領養一個孩子。不管是不是親生的,只要你對他好,孩子一樣會跟你親的,是吧。”
小娜說這話時一直看著丈夫,她的話音落地,她的年輕的丈夫才抬起頭,笑著看一眼老婆,微微點點頭,又低下頭。
相對於小娜的外向開朗,同樣是宮頸鱗癌患者的王琴就顯得沉默得多,更加沉默的是一直跟在王琴身後的她的母親。
王琴雖然也是25歲,但是她的打扮、妝容明顯地帶著一股風塵的味道。
原來,王琴上小學的時候,父母離婚,王琴判給爸爸,母親不久之後重又組織家庭,並生了一個小弟弟。從此原本每週來看小王琴的媽媽不再過來,爸爸常年跑外也無暇照顧王琴。勉強讀完初中的王琴開始在社會上混,在一群哥們兒姐們兒的攛掇下,王琴開始嗑藥,然後吸毒。
一年多以前,王琴就已經感覺到異樣:白帶增多,而且成水樣、惡臭,陰道還有少量出血;半年之後,她感到下腹墜痛,尿頻、腹瀉,吃不香睡不著,而且急劇消瘦,直到她腰疼得無法忍受,才來到醫院。
李大夫說,王琴來到醫院的時候,腰疼得直不起來,人也很沉默,問一句答一句。最後確診是宮頸鱗癌Ⅲb期,王琴從此更加沉默寡言,她的媽媽含淚把女兒接回家。
王琴已經有三年吸毒史,這件事是她的媽媽告訴李大夫的。原來在給她做治療的時候,醫生們給她打了最大劑量的麻醉劑,對她都無濟於事。醫生們覺得奇怪,向她瞭解情況,王琴沉默著,她的媽媽把李大夫叫到門外說出實情。
我問李大夫,吸毒會引發癌症嗎?
“吸毒不會直接引發癌症,但是吸毒的女孩子沒有足夠的毒資,通常會靠出賣肉體換取毒品,而且吸毒人群常常共用工具,交叉感染很嚴重;加上不能定期檢查,病毒在這群人中間會很快傳播。”李大夫解釋。
王琴已經根治性放療一年半了,這次是來複查的,她的情況良好,醫生們都為她高興,但是王琴的臉上依然難見笑容,她濃妝豔抹的臉上有一絲掩不住的悲涼。她的媽媽也是不苟言笑,這一家人的生活今後會怎樣,沒人知道。
李大夫說,王琴恢復到現在這樣,也算是個奇蹟;但是醫生能治好她的病,卻無法預知她的未來。而且因為治療,她的生殖器官已經被摧毀,她還這麼年輕,她今後的路還很長,可是她在應該學習知識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學校,將來她該如何生存?
可愛的小娜和憂鬱的王琴,在我的眼前交替出現,她們的青春和已顯蒼老的王琴媽媽的背影疊在一起,我能說什麼呢?無敵的和易逝的青春。
到2006年7月,王琴恢復得很好,差不多半年複查一次。上週我複查的時候,我還問過李大夫,李大夫依然說王琴恢復得很好,說她真是創造了奇蹟,但是她的媽媽卻老了許多,剛滿50歲就已經滿頭華髮。
這樣和那樣的青春(3)
我在門診放療一個半月,門診和病房相距不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